那和坐在马上，身后的将士围成一个圈，将裴少离围在里面。

裴少离浑身是血，长枪铸地，一双猩红的眼死死的盯着那和。

他凭借一己之力，单挑数百人，如今已经筋疲力尽。

云莺歌心急如焚，眼看裴少离就要支撑不住，不知江卫那边如何了……

那和面色得意，下马来到裴少离的面前：“裴少离，你就别做困兽之斗了，放心，我今日一定让你死的痛快！”

说完，那和看了一眼围成一个圈的将士：“你们都退下，今日我要亲自拿下裴少离的人头。”

将士闻言退开数十米。

裴少离闻言，撑起身体：“你一日是我的手下败将，便永远都是，只有有我在，你就拿不下羌谷城！”

说完，裴少离提起长枪冲上去。

刀剑之声，寒光乍起。

那和一声嘶吼，大刀狠狠砍在裴少离的肩膀，直接将他的左臂砍了下来。

云莺歌心中一惊，飘到裴少离身边，可是那伤口的血如喷泉般，根本止不住。

痛意瞬间麻木了裴少离整个人，他死命咬着牙，让自己清醒。

这时，那和乘胜追击，挥着大刀朝着裴少离的头狠狠砍来。

裴少离微微侧身，在大刀落在右臂的前一秒，眼疾手快的拿起地上的长剑。

寒光一闪，长剑直直的刺进那和的心口。

那和死前震惊瞪大了眼睛。

似乎不相信，一个身受重伤的人会有这样的反应和力气。

裴少离拔出长剑，抬手一挥，那和人头落地。

裴少离嘴角含血，一字一句：“我说过，我亲自拿下你的人头。”

可是说完，他便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左臂的伤口不住的往地上滴血。

这一战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和所有的信念。

那和已死，他心中的执念也便轰然倒塌。

敌国将士看到将领被杀，正要冲上来。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巨大的马蹄声。

裴长轩和江卫蒙哲三人，带着数十万精兵，正朝这边飞奔而来。

敌军立刻四散而逃。

云莺歌看到了希望，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透明，似乎马上就要消散。

她看向裴少离。

只见他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手中却依旧紧紧的握着那杆长枪。

模糊间，裴少离似乎看到云莺歌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他勾起惨白的唇，笑了笑：“如果能重来……”

话还未完，裴少离的头重重的垂了下去，再无声息。

云莺歌的心仿佛彻底空荡了下去。

她呆呆的看着裴少离冰凉的身体，看着裴长轩和江卫等人哭倒在他的身边……

硝烟散去，带着希望的日光渐渐洒落。

云莺歌也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慢慢消散，渐渐化为透明。

微凉的晨光中，她闭上眼，滤走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

如果能重来，裴少离，我们再也不要遇见了。

……

“莺歌，莺歌，你没事吧，别吓我，你醒醒！”

云莺歌再次睁开眼，一张熟悉的脸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猛地一下坐起身，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人，似乎在小心的确认。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