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手术室的灯亮了两个小时。
时听鹿被推出来送进普通病房的时候,整个人都脱了相,脸上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疹。
她的闺蜜时晓月守在一旁,眼尾发红。
“时听鹿,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从小到大就不能吃甜食,你还敢吃那么多蛋糕!要不是我过来,你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时听鹿第一次见身为律师一向镇定的闺蜜这么失控,她轻轻地拉了拉她的手。
“晓月……对不起。”
时晓月眼眶蕴满水雾,“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时听鹿面色苍白,摇头:“不值得,只不过我控制不住自己……”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侵湿了枕芯。
她只告诉了晓月自己分手了,没敢告诉晓月蛋糕是檀先生买的,也没敢告诉她,这五年来,檀先生每次叫的小露都不是自己……
“还疼吗?”时晓月给她涂着药。
时听鹿摇头:“不疼了。”
怎么会不疼,全身都是红疹,看着都让人害怕。
时晓月没有戳穿她,擦药的手更轻了。
“说也巧,我就是负责檀见深前女友程露那个遗产分割案的,只不过我的雇主是死者的儿子。”
时听鹿愣住,就听她继续说。
“根据我的调查,那个程露根本不是什么好货色。几年前她因为钱悔婚檀见深,后面立马嫁给了我雇主的爹,当时那老头子都露十露了!”
时听鹿之前只听到程露嫁过人,但没想到她死去的前夫年纪那么大。
“如果说不是为了钱,谁相信?现在老头子死了,两人结婚才五年,她什么也没付出,就想分走人家家里一半的财产,这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时晓月说起这些义愤填膺。
时听鹿却茫然了。
若真如晓月所说,为什么檀先生要帮程露,还要娶她?
难道爱一个人,就真的可以包容对方的一切吗?
时晓月还要上班,把时听鹿安排好就离开了。
等她走后。
时听鹿忍不住打开手机,翻看着GX战队的过往历史,以及程露。
网上报道很少,只在一个帖子上翻到一张照片。
那是多年前,程露就站在一众老队员的中间。
时听鹿还在照片中看到了檀见深,他的样貌不似如今这般凌厉,透着青春。
照片上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程露的脸上。
那温柔的神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
几天后。
去往欢乐谷。
出城的巴士上,时听鹿裹着厚厚的棉衣,戴着针织帽和口罩上了车。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并排坐在一起的檀见深和程露。
“听鹿姐,这边。”
不远处沐涛冲她招手。
时听鹿回过神,冲他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
“还没到隆冬,怎么穿这么多衣服?”沐涛顺手把她头顶的空调度数开高了些,又把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腿上。
前面座位上,檀见深余光落过去,神色不明。
他拿出手机打字。
不多时,时听鹿手机传来一条简讯。
她打开一看,是檀见深发来的:“身体不好,你可以不参加。”
时听鹿眸色暗了暗,发消息回复,抬眼就见檀见深将手机递给了程露。
她的手一僵,忙把自己发过去的信息撤回。
到达欢乐谷的时候,天空忽然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队员们一起拍了一张合照。
游玩前,不知谁提议。
“老大,程露姐,我给你们拍两张情侣照。”
时听鹿站在原地,她就看从前一直不肯和自己拍照片的檀见深,站在了程露的旁边。
“咔擦!”
两人的照片在她的眼前定格。
这一刻,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听过的一首歌,歌词写的是: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