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顾挣裂伤口,用尽力气狠狠将他踢下床。
“混账东西,我可是你的母后!”
他跪坐地上,低头哂笑:“母后?七娘,你也不过仅比我年长四岁。”
“第一次见你,我便只把你当做女人看待。”
“可你心里只有那个死人!一次又一次推开我、提醒我——你是我要敬仰爱戴的母后!”
“打着为我悉心谋划的旗号,娶郑氏、纳后妃,可你问过我么,我到底想要什么?”他抹了抹眼角,似是有泪。
“你我之间,只有母子情分。”我冷冷开口。
“我偏不!”裴少聿红着眼睛,“我无时无刻不在肖想你,七娘。”
“**!”我厉声呵斥。
“何止啊,应该是**至极才对。”裴少聿饿狼似的盯着我。
“我想要你,想得快疯了。”
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你这个畜生!给我滚出去,我只当今日什么都没听到。”
“你对我,就毫无男女之情?”他错愕,目眦欲裂。
我缓缓吐出冰冷字句:“何止...想到你有如此心思,就几欲作呕。”
他仰头逼回眼中清泪,捏成拳的手慢慢松挣。
“好...好...”
我不再言语,看着他踉跄离开。
其实,这么多年怎会对他那点心思毫无察觉呢?
一切不过是故意为之罢了。
十四岁的裴少聿,前丧母后失父,群狼环伺,白日里冷着脸一板一眼。
夜里却怕的睡不着觉。
彼时十八岁的燕七娘抱住满脸稚气的他,纠缠不下清清嗓子唱了一曲南齐小调。
“君盈泪,妾泪盈。
罗带同心结未成。”
他很给面子地听完,郑重说:“七娘,我们会永结同心的。”
一瞬间我神思恍惚,这是当年红着脸唱给陈弋的,当时,他也是如此说。
我晃了晃脑袋,捂嘴而笑:“傻瓜,永结同心是夫妻之间。”
他不置可否。
第一次我只当他不知何意胡乱言语。
可随着他身量越高,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灼灼,快要把我烫熟。
再难视而不见。
我张罗着给他娶后纳妃,避居佛堂。
总想着不见不念,这份无稽情愫该淡了吧?
可今日,他告诉我,他无时无刻不在肖想我?
荒唐,当真是荒唐。
一日之间,我竟失去了两个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