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为侧室欺压正妻
我从这些字句里,自然能看出顾怀恩对扶摇的日渐上心。
顾怀恩或许也很快察觉到了这事,他给我寄出一封信之后,许久再无消息。
信中说:「阿若,我好想你,安心等着我回来。」
我等了,不光等回了他,还等回了只在信中出现过的扶摇本人。
6.
「扶摇胆子很小,却还是为我挡刀,救了我一命。」
顾怀恩终于有时间来找我,跟我说了这话。
我觉得嗓子很干,就一口口抿着杯里的水,直到见底。
「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救回她的命。」
我听到这,放下见底的杯子,定定看着顾怀恩。
「夫君,那你怎么还不放她离开?战场本就不是她该呆的地方。」
顾怀恩眸光闪烁,半响后偏过头。
我听见他沉重的回答。
「某日我中了春。药,强迫了她。」
我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什么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哑声道:「许是早就生了感情,才忍不住吧。」
顾怀恩似乎想反驳什么,但喉结滚动,将那些话咽了下去。
「我对不起她,但还是要负责。」
我点头,「阿若知晓了。」
「但是阿若,你放心,你永远是我顾怀恩的正妻,当之无愧的将军夫人。」
顾怀恩又做下承诺。
我听着,只觉这如同的当初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虚无缥缈,毫不可信。
7.
难得与扶摇独处,我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
隐隐约约,却沁人心脾,让人的疲乏都一扫而空。
我看着她,勉强挤出几分笑。
「妹妹好兴致。」
扶摇摘下一朵开得正好的桃花,抬眼看我,「姐姐,你的气色似乎不太好。」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
自从那次变故之后,我身体就不太好了。
稍微吹点风就会感染风寒,每日都要喝下许多苦涩的药。
更重要的是,我早已失去了生育能力。
虽然顾怀恩表示这不值得在意,但我知道,他心里还是为此有根刺。
这或许,也是我看到扶摇时,心里不怎么惊讶的缘故吧。
「这没什么。」我对扶摇摇了摇头,「倒是妹妹,府中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扶摇微微皱眉,或许是没想到我能对她如此和颜悦色。
我看着她,鼻尖又是隐约的香气。
「妹妹身上的香气让我很是熟悉,你的脸,似乎也似曾相识。」
话音落地,我眼看着扶摇神色一变。
她取下腰间挂着的香囊递给我。
「这是淮南某地常制的香,有舒缓疲惫,助人安眠的作用。」
等我接过,扶摇才又道:「因着这香,将军才总是喜欢呆在我身边。」
「如果姐姐不介意,倒也可以借由此香,重讨将军欢心。」
8.
回到院中,青翠抢过我手中的香囊要将其丢掉。
被我阻止后,她叉着腰皱着脸:「夫人你跟将军多年伉俪情深,哪需要这些小手段讨将军欢心?」
「要我看,那扶摇就是不安好心!」
我拿着香囊,将其解开。
里面都是很普通的香料,合在一起,确实有助眠的作用。
「扶摇赠我以香,我也该还礼。」
顶着青翠疑惑的视线,我让她在桌上铺好纸张,提笔落下了一个字。
「慎。」
让青翠将这纸送去给扶摇后,当天晚上顾怀恩回来,我们三人坐在了一起。
他拍拍手,我白日送给扶摇的字被呈了上来。
「阿若。」
他冷着眼,死死盯着我,「你送扶摇这字,是什么意思?」
我攥紧手帕,微微一笑。
「只是这个字写得最好。」
「你父亲是曾经的大儒,你哪个字写得不好?」顾怀恩质问,「你写下这个字,可是要扶摇在府中慎言慎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可是在威胁她?!」
我张了张嘴,闭上眼,「阿若并无此意。」
顾怀恩自然不信。
他让人取来水,将纸浸入其中,清水立刻被染红。
「这纸被安乐水浸染,纸张透香,闻多了就会身体每况愈下,危及性命。」
顾怀恩神色越发冷,看我更是不带丝毫温情。
「要不是扶摇见我说今日有些不舒服,我还不会发觉这事。扶摇出身民间,不善勾心斗角,也不喜欢跟人争,但是阿若——」
我听他久久没有下文,不由苦笑。
「但是我如何?」
顾怀恩深吸了口气。
「但是阿若,你不也是这样的人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跟我记忆中的模样,毫不相像!」
我攥紧手,面对顾怀恩的笃定,我知道辩解无用。
「......是我有错,下次不会了。」
顾怀恩眼中浮现厌恶,我知晓是对我的。
「阿若,我说过扶摇不会撼动你的位置,别让我不再喜欢你。」
我很想问问他,现在真的还喜欢我吗?
可有些事,问也无用。
9.
顾怀恩自此搬去偏院与扶摇同住,我独居主院子,还被给了禁足。
有日扶摇来看我,带了几块糕点。
「姐姐,你还好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还行。」
扶摇抚着心口。
「姐姐,误打误撞让你被禁足,并不是我本意。」
我注视她良久,没再说什么。
扶摇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但她将带来的糕点在我面前摆放好,只说了一句话。
「男人薄情,姐姐,还是要看明白这点。」
我撑着头,看着她笑了,「看明白了,然后呢?」
「那就走出迷雾,为大事而不拘小节。」扶摇也笑,笑得头上的珠帘都跟着晃动。
我闭上眼。
「扶摇,你走吧。须知明白时局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10.
在刚认识顾怀恩的时候,我是当朝太傅的嫡女。
我身份殊荣,又才华横溢,是京中当之无愧的贵女。
哪怕我还未及笄,也多有人打听我的婚事,想要求娶于我。
顾怀恩其实不光出身贫寒,是一个农家子,还曾进过土匪窝,跟着土匪烧杀抢掠。
他的一身武艺,就是在土匪窝里练出来了。
每一个招式都颇为狠辣,正统武学的人看了,都要说一声不正道。
直到某年,他所在的那一片匪患太过严重,那时的皇帝要剿匪,让我兄长带兵前往。
我兄长自土匪窝里发现他,将他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