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
全场寂静。
她是不是疯了？这般狂妄……
“沈清绾，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可别说大家欺负你！”
顾梓珺反应过来，生怕沈清绾反悔赶紧接话。
顾梓怡本想拉开顾梓珺，想想作罢了，沈清绾的确够狂的。
“开始吧！菁菁阿姐先选的我，你先来。”
沈清绾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若说欺负，赢了再说吧！
“我…弃权！”
秦菁菁潇洒将签文扔入旁边婢女手中的托盘里。
“婉婉妹子，她们不要脸你也别客气！”秦菁菁退到一旁给沈清绾打气，但是心里真的没底，她们明显有备而来摆明欺负人。
沈清绾微微一笑，“好！”她承情。
她发现，像秦菁菁这样活着挺痛快的，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肆意而为，不惧旁人如何看如何说。
重活一世，是要活得通透明白些。
“你们谁先来？”
沈清绾扭头看着一众姑娘，以前她怎么会那般自卑觉得自己哪哪都不如她们？
“我先来！荷花！”窦芳儿率先回应。
有些人脸皮就是厚，以多欺少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
“请！”
沈清绾看向前方摆放的那盆碗莲从容以对。
“木莲啊，要说将门风范，你家婉婉倒是真有几分样子！”
秦夫人并非恭维，而是此刻的沈清绾确有几分将门之风。
就连默默看着的老太君也忍不住暗暗点头。
一个小姑娘，面对这么多人丝毫不惧，就算是胸有成竹也难有这般气度，毕竟年纪摆在这，听闻之前没怎么出过门…
窦芳儿指定荷花，心里有数张口就来，念完上半阙以后带着几分挑衅看向沈清绾。
沈清绾无缝衔接对出下半阙。
“窦姑娘，该我了！”菁菁阿姐说得没错，她们不要脸，她也不会客气。
“花中君子来哪方，婷婷玉立展娇容。暖日和风香不尽，伸枝展叶碧无穷。窦姑娘请对下阙！”
窦芳儿面露急色，咏荷的诗词她知道不少，但是这首词听着就耳生…
想了片刻，又羞又急，耳根都红了无奈退后败下阵来。
这类似飞花令的玩法，一般都会客气几分对些简单的来往几回，上来就把人难住的不多，主要谁都不想落个刻薄的名声，可现在，沈清绾还真不在意。
“窦姑娘承让，下阙…纵使清凉遮炎夏，为甚委靡躲寒冬。既然不愿纤尘染，何必立身淤泥中，出自无名汇编中的《问莲》篇。”
无名汇编？！
难怪窦芳儿答不出来，这本书女子甚少涉猎，因为一般的女先生也难读懂无名汇编中的诗文，便是男子不是那些做学问的也不会去研读。
这本书汇聚的是一些名作已经无法溯源，无法查证出处，却是一致公认的好诗文，其中一些诗文十分生僻难懂。
“婉婉妹子厉害！”
秦菁菁才懒得顾及窦芳儿高不高兴，反正她爽。
“下一位！”
这赏花宴属实无趣，老太君的意图她尚不知，不过那国公夫人可是不太有善。
见窦芳儿败下阵来，其他姑娘一时间有些后悔了，她们与这沈清绾又没什么过节，刚才就是见她被老太君那般夸有些不信邪，再加上窦芳儿和顾梓珺窜捣她们才一时鬼迷心窍……
“简姑娘，我选琼花，请赐教！”
柳絮语在一片沉默中上前，身为县主，态度已是十分客气了，其实，她是真的没想到大家都选了沈清绾，但是她的确是想跟沈清绾较量一下，所以即便发现不对，也不会像崔燕燕那般惺惺作态。
“赐教不敢，那清婉就不客气了！句芒宫树已先开，珠蕊琼花斗剪裁。”沈清绾不卑不亢行礼，对方让她先来她也不会推拒。
“散作上林今夜雪，送教春色一ᴊsɢ时来。”
柳絮语虽然顿了下但还是接上了，接着便是她出，你来我往间，不知不觉已经对了三首，琼花在皇城几乎见不到，有关琼花的诗词更是不多，就刚才他们说的这几首在场许多姑娘就未曾听过。
一时间，有六七个姑娘不动声色将签放回了托盘，与其像窦芳儿那般丢人，倒不如学秦菁菁直接放弃。
傻子都看得出，这沈清绾是个有真才实学的。
刚才第一题还能说有作弊的可能，眼下却是无话可说。
“你们！”
顾梓珺看着这场景气得牙痒痒，还好顾梓怡及时拉住了她，今日这个妹妹已经过头了，再无理取闹真要闹出笑话了。
沈清绾，的确如祖母所言，看来并非狂妄而是她有这个实力。
“飞舞琼花下玉台，千年霸业落尘埃。县主请！”
不知不觉，这是第八首了，众人听着都有些紧张了，能跟语县主来回这么久，她们放弃果然是明智之举。
“简姑娘的确饱读诗书，絮语甘拜下风。”
柳絮语倒是干脆，答不上来了也不拖延。
“县主过誉了，承让。”
沈清绾依然若若大方，没有因为赢而沾沾自喜。
“下一位有请。”
沈清绾刚才太投入没太注意，登台抬头有请下一位的时候，前面就剩下个崔燕燕。
而崔燕燕正好也在递签。
众人目光突然而至，崔燕燕刚抬起的手顿了下，一脸尴尬的笑了笑刚想开口，沈清绾抢先一步开口，“清婉久仰崔姑娘大名，人人都说崔姑娘是文采过人的女公子，今日机会难得，清婉想要领教一二，崔姑娘，请。”
这下，崔燕燕便是想打退堂鼓都不好意思了。
这么多人看着，她又盛名在外，而且她此刻手中还持着签，若是拒绝，指不定别人背后要怎么说了。
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其实，她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觉得自己不一定就会输，最重要的是整个人是沈清绾，她不想输给她。
“可不敢说请教，是燕燕领教简姑娘高才，请！”
沈清绾盯着对方，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打量对方，上一世万弘为了哄她高兴，将她这个结发之妻踩在尘埃里。
被沈清绾看得有些毛骨悚然的崔燕燕莫名心慌。
“崔姑娘，听闻你曾说，能与你般配的需的是万弘万公子那般有才情的男子是吗？！”
沈清绾突然来这么一句，所有人都有些傻眼。
啥意思？
池木莲和万夫人同时变色齐齐看向沈清绾，她突然提万弘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