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雪一笔一句写着。

“成婚这么久以来，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妻子。”

“五年前那事发生后，我一直将自己封闭在失去同袍的愧疚里，忽视了身边很多人，包括你。”

“到现在，我突然理解你为何不爱我了……”

写到最后，凤凌雪几乎红了眼眶。

翌日一早，她便令人将信快马加鞭送往杭都。

三日后，她收到了裴行舟的回信。

凤凌雪压下心中忐忑，颤抖着手将信拆开。

偌大宣纸上，裴行舟只冷冷写下一行字——

“公事繁忙，一切事情等我回府再议。”

凤凌雪神色低落，心陡然沉了下去。

……

月末前一日，凤凌雪将之前写好的辞官奏折呈交给了陛下。

但得到陛下的批阅还需等上一日。

这时，宋锦突然急匆匆冲进来:“大人，我们查到了五年前南安王余孽的线索！”

“现在赶去，绝对可以将他们悉数缉拿归案！”

凤凌雪猛地抬头，眼神一凝。

她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有一瞬的迟疑。

但想到那枉死的二十五名同袍，凤凌雪立即凛了神色。

“集结人马，准备出发！”

“是！”

一盏茶后。

凤凌雪率领锦衣卫策马前往京郊北县。

对方虽然只有数十人，但个个都是当年南安王身边的高手。

凤凌雪赶到时，他们正准备离开，双方人马撞在一起，立即展开一场恶战。

对方为了逃命，自是下手狠辣，招招致命。

众人足足纠缠了半个时辰，才将余孽悉数擒拿。

凤凌雪淡淡扫了眼臂上的伤痕，翻身上马：“回京。”

这时，其中一个头目忽然挣脱陈江等人的控制，抢了宋锦腰间长剑直奔凤凌雪而去。

“锦衣卫走狗去死！”

“噗呲——”

长剑直直刺进凤凌雪的胸膛，鲜血一瞬涌出！

……

半月后。

裴行舟伴随圣驾回京。

他从袖口里掏出那支已被修好的玉簪，心蓦然空了一下。

从皇宫出来，他径直回了府。

今日明明应是凤凌雪的休沐日，可府中却不见其踪影，裴行舟皱了皱眉。

他叫来管家问：“夫人呢？”

管家低垂着脑袋，支支吾吾：“夫人……在都护府……”

听着管家的话，裴行舟的心头忽地窜过一丝不安。

他没有再等，直接转身朝都护府奔去。

等裴行舟赶到都护府门口之时，天空忽然下起了雨。

一进府内，裴行舟入眼便是一群身着墨色飞鱼服的锦衣卫列队站在前院，神情悲伤。

整个都护府都挂满了白色绸布，正厅正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奠’字。

凤母一袭素衣麻服立在旁边，哭的撕心裂肺。

裴行舟瞳孔骤缩，一下被钉在原地！

他的视线在四周徒劳的寻找，一寸一寸的移动，期盼能在其他地方看到熟悉的身影。

直到视线落在凤母手中的灵位上——

锦衣卫指挥使凤凌雪之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