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承认,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再次出现的身影,我曾坚定的心思再一次动摇。甚至心中反复纠结:要不要再给他一次机会,试着原谅。毕竟他是我年少慕艾时唯一用心喜欢过得少年郎。一时的新鲜感迟早会退却,等他冷静下来总会明白,我们才是天造地设最完美的一对璧人。日后我们也会像爹娘一样成婚,拥有自己的小家庭,那时他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许我一世安稳。也许我会为他生两个孩子,一个小郎君,一个小女郎,承欢膝下,一世安稳。可他当走近我那刻,闻着他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橘子果香。刚刚还在作乱的思绪一下子恢复正常。看着他不似作假的关心,我打心底感到恶心。我从未想过,少年成名的谢景宁也是个作戏的一把好手,刚刚还在和吴心月你侬我侬舍不得分开的人竟还舍得赶来,也不知是为了维护他得来不易的声名,还是我陆家对他另眼相待的盛情。他的所作所为仿佛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我的脸上。如果他真的像个男子汉一样,勇敢地说出心中所爱只有吴心月一人,那么我虽有遗憾但绝无不满。好歹他也算一个真男人。只是未曾想到他竟如世界所有男子一样,朝秦暮楚,妄想坐拥娥皇女英。真正是痴人说梦,令人耻笑。我目光冰冷的看了他一眼,只留了一句:“还请谢公子日后自重,不要再借着我陆府的粥棚夺取名声,免得让人误会。”语气不善,毫不作假。7、谢景宁此时还以为我在发小孩子脾气,无奈地看了一眼,神色坦荡的说道:“无双,莫要耍性子,刚才我只是遇到了不小心落单崴了脚的吴姑娘,好心将她送回家而已,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这是这段日子以来他对我说过所有话中最长的一句,可见他心中还是有愧。不然向来惜字如金的他怎会说这么多字,如果是以前的我,听到这些话我肯定会心软。可是他太高估了自己,也小看了我们陆家。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所以你选择送她,怎么送,应该是背着吧,毕竟她崴了脚不能走路,她是女子,你是外男,大庭广众之下,你们举止这般亲近,可曾想过其他人看到会怎么想,你现在又来找我,准备置我于何地,置陆家何地,谢景宁,你莫不是觉得我陆家无人,可任你欺凌?”似是从未见过我这般咄咄逼人的模样,他素来淡定自若的神色终于出现一丝慌乱。目光躲闪,支支吾吾,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沉默许久,他终是开口,抬头看着我说道:“半山,我没想过。”无所谓的,已经无甚大碍了,最难的时候我已经自己一个人熬过来了。只是我心中还是有一个疑问,忍不住问出了口:“所以你选择吴心月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只是因为她天性率真,还是因为她的身份。”这个问题,谢景宁没有片刻犹豫,直接给了我答案。他说:“人往高处走,成安伯府已日落西山,如今只留一个伯爵的名头,如果朝中能有人帮衬,那么他的仕途将一路平坦。”后面的话我没有再听下去,是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陆家一门武将,于朝堂之中对他并无太多助益,而贵妃母族则不同,全是文官,我所以为他认定的真爱,不过是他权衡利弊做出的选择罢了。听到这个回答,我终于释然,只是我还有一个疑问,继续问出了口:“那你打算娶她么?”听到我的问题,他愣了愣神,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