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当然,我更不会去找谢景宁当面对质,询问他这么做的原因,为自己寻一个借口。娘亲早就对我说过,不要相信男人的挽留。因为她儿时曾亲眼见过,外祖父一口一个只爱外祖母一人,但并不妨碍他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妾进门,说什么迫于无奈,只不过是为自己找一个听的下去的借口罢了。所以当母亲到了定亲的年纪时,不顾众人劝阻,嫁给了草莽出身靠着一身军功打拼上来的父亲,只因父亲亲口允诺此生绝不纳妾。母亲说的总是对的,当一个男人选择欺骗你背弃你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伤害你的准备。所以眼泪,挽留在他看来只是一时的怜悯,并非爱意。我知道,当谢景宁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抛弃我选择吴心月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不在我这里。当我以旁观者正式这段感情,准备放下他的时候,平日里不注意的细节一一显示出来他心中的爱早已给了他人,而那个人不是我。比如当时吴心月刚进宫做五公主的伴读时,时常问他课业的时候,他虽神色不耐,但总是耐下性子一遍又一遍的为她讲题。目光中的温柔能软的滴出水来,那是我从未得到过得待遇。现在想来,总归是我当时太痴了罢。他们时不时的小动作被大家都看在眼里,和吴心月平日里十分要好的五公主更是会打趣着说他们郎才女貌。而谢景宁听后并没有反驳,也许就是从那时起,他的目光已经逐渐偏离。刚开始,他还会紧张的事后对我解释一下。到后来,所有人对这种好友之间的调笑声习以为常。仿佛这是再正经不过的调侃,从始至终,难受的只有我一个人。他只是习惯的递出一方帕子展示他的温柔。我却把他当成了救赎。落得今日这般天地,我愿赌服输。5、我们从没有言明这段感情。毕竟从未对彼此做出过承诺,只是年幼时双方父母曾兴起的一时戏言。如若非要摆到明面上去说,难堪的也不过是我一个人罢了。而且我们还有共同的生活交友圈子。种种原因,我和谢景宁变成了如今无话可谈的局面。我曾亲眼看见他手中拿着红猫眼发簪满眼宠溺的将它插在吴心月的发髻上。只是我心中再无波澜。看着他看着我一脸局促,慌慌张张的神色,我竟觉得有几分好笑。许是从前眼瞎心盲,眼中上了一层滤镜,总觉得他与旁人很是不同,如今看来也很普通。世界男子多薄幸,无一例外罢了。吴心月去试衣裙的时候,他跑着追了出来,眼神真挚的看着我说:“无双,不是你看见的那样,我和她只是偶然遇上,帮忙出出主意。”我神色冷淡的轻轻嗯了一声,而后转身离开。只是身旁的丫鬟为我不忿,离开之前特意说了一句:“谢公子,你这种说辞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下次还是换个借口罢。”我好笑的看了绿梅一眼,目光之余看到谢景宁身子一僵,身形摇晃。只是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如果有人问我心里不难过吗,多多少少总会有,只不过再不会像当时一样,心痛的快要死掉。家中还有疼爱我的爹娘,众位兄长,比起家人,谢景宁根本不算得什么。因为我的家人给足了我底气,父亲他们曾亲口对我说过,只要我不想嫁,镇国公府永远是我的家。春去秋来冬至,京中三五不时的下雪天更添几分冷意。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带着镇国公府的小厮丫鬟去城外施粥。京郊有很多贫民,他们在寒冷的冬日甚是满熬,食不果腹,身着单衣。我素来手脚冰凉,十分胃寒。从前谢景宁还会抽时间陪我一同救助灾民,让我去茶棚里坐着,给我端一杯色热茶,亲眼看着我将它喝掉,而后再由他亲自替我施粥。有相熟的妇人还会笑着打趣,说我命好,未婚夫婿这般对我上心。想起那时他对我的好,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泛疼。刚轮到面前的王大娘时,她一脸不解的看了眼我身后,尝试着开口问道:“陆姑娘,怎么今日不见谢郎君陪你一道出来施粥,以前不都是他陪你来的吗?”听到这话的我一个激灵,手中的木勺一个偏离,刚出锅的热粥滴在了我的左手上。直接烧起了一个水泡。我一时疼的忍不住出了声,许是心底的脆弱让我露了怯。一时竟有些怀念从前的日子。正想着,一旁的百姓已窃窃私语起来,而后谢景宁穿着一身宝蓝色长袍,眉眼如画的自人群那端走来。看到我手上受伤的地方,他眉头紧蹙,十分担心的问说了一句:“怎得这般不当心,女孩子家这么逞强做什么,要是留疤可怎么好。”我淡然的将手收了回去,目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回道:“这就不劳谢公子费心了。”冷静下来才发觉,有些人只适合活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