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府,家主宅院。
离未央一身白衣推开了爹爹的房门。
“央儿,你醒了怎么也不叫下人告诉为父一声。”
离父正在案台之上拿毛笔练字,看到女儿居然醒来,立刻停下了手中的笔,喜色迎去。
离未央垂眸,开门见山道:“爹爹,我不需要谢荀云做我的郎中,爹爹也莫要将女儿与他绑在一起。”
离父微楞:“可是这谢公子待你的真心为父可是看得真切,他不顾一切为你去血魔渊寻药,你——”
“爹爹定是想看错了,谢荀云这个人如何会对女儿有真心。”
离未央打断道,脸上的神色异常的冰冷:“寻药之事他定是另有所图,女儿的身体自己知道,并不是区区魔血草能够治的,爹爹是被他诓骗了。”
离父看着女儿不同往日的冰冷神色,心下疑惑,但也没有表达出来,只道:“你若是真不喜欢谢公子,为父叫他搬出离府住便是,但是你的病绝不能如此儿戏。”
离未央还要再说些什么,便见严父的眉头已经隐隐有了怒意。
她虽恢复了记忆,但还是很喜欢在离家做女儿的这些日子。
故而对自己这辈子的双亲是恭敬有加,从来没有随意拂过爹爹的意思,这还算的上头几回。
然而,她所得到的答案却是不言而喻的。
于是,离未央按下心中所想,只道:“爹爹可有冰息丸?”
闻言,离父微怔:“你要冰息丸做什么?那虽然说可以隐匿气息,但是除此之外对你的病没有半分好处。”
离未央抬头看向自己的爹爹,眼眸坚定:“爹爹只管说有没有,女儿想拿它有些他用,并非医病。”
良久,离父叹了一气,还是从木柜之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
“你也及笄了,爹爹不能老管着你,这冰息丸不管是要拿去做什么,但是切忌不可伤了身体。”
看着爹爹语重心长的模样,离未央点了点头,接过装着药丸的盒子。
……
入夜,离府笼罩在了月色之中。
离未央褪去了白衣,换上了方便行事的夜行黑衣。
从她的院中到隔壁谢荀云住的宅院,只有一墙之隔。
离未央服下冰息丸,握紧了手中的刀,摸索着便从后门而进。
她没有谢荀云那般好的身手,如今体弱的身躯根本支撑不住她爬墙。
轻轻推开房门,一切顺利地甚是诡异。
离未央垂下眼敛,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如若不趁早结果了谢荀云,日后她再想找到机会便难了。
帐幔之中,卧榻上隐约躺着一个男子。
男子一头墨发,慵懒地垂散在肩上,月光透过窗台散在他冷峻的脸上,令人挪不开眼。
离未央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手中的刀紧了又紧。
她不曾想,曾经听书的故事竟然听成了自己的。
那些过去的记忆如今夜夜萦绕自己,挥之不去。
她抬手,刀片泛着月色的粼光。
就在她即将刺下这一刀时,月色男子怀中的魔血草隐隐透着红光。
离未央微楞,眸中的情绪复杂万分。
不知犹豫了多久,她最终还是收起了刀,叹了一息后轻声朝外走去。
月色朦胧,帐幔环绕。
离未央离去的背影映在了谢荀云猛然睁开眼的墨瞳之中。
“央儿。”男人的嗓音隐忍而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