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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杀我?”

阿章好看的长眸凝视身上瘦弱女人,温吞的声音里尽是不解。

没了胡子的他,看上去已颇为顺眼,可这并不能抹消聂薇霜想杀他的心。

“说,你后肩……”

还没来得及将蓝色烙印的事问出口,聂薇霜便被阿章极快地捉住了匕首。

他竟徒手抓利刃?

聂薇霜呆愣之际,被阿章一个快速翻身压到身下。

聂薇霜想要反抗,为时已晚,她被阿章以绝对的力量镇压。

鲜血从阿章的指缝间一点点滴落到她的胸口上,好似雪地溅了煮酒,每一滴都是灼烫。

她原本白到透明的脸,因气血上涌,多了几分红润。

阿章痴望这样的她,却感觉少了点什么。

他下意识点了点她胸前自己的血,用拇指涂到她的唇上。

就见原本清丽纯洁的女人,赫然生出了几分灵动的艳。

这种艳,不多不少刚好戳中他的心扉。

聂薇霜的衣襟松散,露出锁骨下那些斑斑淡痕。

那些即将消失的痕迹,一下唤醒阿章体内的叫嚣,聂薇霜太好抱了,她是那么软,身上还总有股让他无法抗拒的香气,洞房夜后,他便食髓知味,念念不忘。

这几日听了禾芳的话,他一直忍,等来的却是聂薇霜的决绝杀心。

所以,那一定是他征服得不够!

他当即俯头压住聂薇霜的娇唇,和着血的腥甜,再度攻城略池。

聂薇霜长睫微颤,漂亮的桃花眸从呆滞到通红。

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无论从胆识,还是力量,她都敌不过对方。

纤腰被阿章的大掌轻易箍住。

床板咯吱咯吱,剧烈晃动……

两个时辰后。

禾芳再次被请来。

聂薇霜又一次因掀被的凉意浸醒。

“刚好两日,怎么又被折腾成这样?”

禾芳责备的语气,但她很快发现旁边跟木头一样的阿章手上缠了块布,上面还有血迹。

“你受伤了?”

阿章没说话,双眼始终盯着床上的聂薇霜。

很明显,他手上的伤一定不是他弄的,所以是聂薇霜动了利器?

禾芳起身就同阿章正色道:“阿章,一个能对自己男人下手的女人可要不得,听姐一句劝,把她扔了吧。”

聂薇霜已经醒了,但她没睁眼,听了禾芳的话,她心一凉,旋即也高兴起来。

因为这样的话,她就能离开这里了。

阿章沉默半晌,缓缓吐出两个字:“不扔。”

聂薇霜:“??”

禾芳推了他一下,但因阿章高壮,她反而向后跄踉,“臭小子你可不能糊涂啊,她可想要你的命,根本不想当你媳妇。”

阿章好看的长眸紧盯聂薇霜漂亮的睡脸,没说话。

“蠢小子,你爱咋咋吧!”禾芳气得,扔下他走了。

之后的几天。

聂薇霜又恢复成最初求死的样子,不吃也不喝。

期间,阿章用了同样的法子灌她,吓唬她,扬言要把她埋在院儿里,但已无济于事。

聂薇霜就想死。

果然,没过两天,聂薇霜病了。

这夜她烧得特别厉害,阿章没办法,只能带着她去找禾芳。

但她病得太重,禾芳也救不了,只说城里求医的话尚有希望。

可城里大夫,上门看诊贵不说,这一来一回的,聂薇霜的情况坚持不了那么久。

回家后,阿章二话不说将床单改成了一条长布兜。

他将聂微霜先背到背上,再喊禾芳帮忙将布兜绕在了他跟聂微霜的身上。

绑牢后,聂薇霜就像婴孩儿般伏在阿章宽厚的背上,一股羞耻感再度席卷她的自尊。

禾芳担忧道:“傻小子,你当真要背着她去那么远的城里求医?”

阿章拿出了一副完整的鹿角,并用布仔细包好,才冲禾芳道,“我……去了。”

禾芳见他去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拍了拍他身后的聂薇霜,“妹子,你可要念着阿章的好,若是这次能活着回来,可莫要再耍脾气,要好好跟阿章过日子啊。”

聂薇霜将她的话听得一字不落,但就是不睁眼。

就这样,阿章带她离家了。

一路上,聂薇霜的精神一直恍恍惚惚。

一会儿睡,一会儿醒,但只要醒了,她就发现阿章一直在赶路,就没见他停过。

她不禁怀疑,阿章究竟是不是人?

脑海里浮现被折腾片段,她又迅速笃定,他绝不是人!

她并不关心阿章的死活,可她被绑在他背上那么久,人有三急,她突然想小解了。

即便再不愿跟阿章说话,也只能开口。

“放我……下来……”她没什么力气,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阿章脚步一顿,侧头,“你醒了?”语气中夹着淡淡的喜悦。

“放我……下来……”聂薇霜麻木重复。

本以为阿章会答应,毕竟连带她去那么远的城里求医他都做了,放她下来,她也没力气跑。

谁料,

“不行。”

聂薇霜懵:“…………”

阿章继续赶路。

聂薇霜实在憋不住,只能软声,“我要小解……”

阿章脚步没停,似是早就猜到,“嗯,解吧。”

??

聂薇霜惊了,这是让她直接解?解他身上?

似是知道聂薇霜抗拒,他还贴心地解释道,“放下来……绑不回去……所以……不能放……”

聂薇霜听懂了,也确如阿章所说,他们在家里也是靠禾芳帮忙才绑好的。

此去城中求医是为了救命,如果三番四次地停下,反而会耽误行程。

可……直接解……

聂薇霜打死都不会这么做!

但阿章始终未停下脚步,他简直强壮到像一头野兽,不吃不喝也不累。

聂薇霜跟他比不了,最终败给了身体本能。

随着一泓暖热浸湿后背,阿章知道她终于憋不住了。

聂薇霜简直羞愧到无地自容,秀美的脸因羞愤而通红,纤细的十指紧紧攥住阿章背上的衣服,眼眶通红,恨不得现在就死掉。

“我……恨你……”

她本以为像阿章这么粗鄙的人,定会趁机嘲笑她。

你满意了,我堂堂尚书之女,竟在你背上…了。

可没有,阿章专注赶路,仿佛一点儿也没察觉到后背上的不适。

那难闻的气味,连聂微霜自己都不忍直视,阿章却只字未提。

终于。

阿章带她来到了城中。

他俩身上的味道,路人经过皆是避之不及。

“什么东西那么臭?”

聂薇霜从未这般丢脸过,旋即将脸埋进阿章的后背,而她也没有力气想别的,她能感受得到,生命力正在她体内一点点流失。

阿章带她来到了一家医馆。

医馆里的人见他俩的阵仗,全然跟外面路人一样避之不及,尤其他俩身上那味道,能把馆里所有的病人都逼走。

“快走快走!”

坐堂大夫捏着鼻子把他们往外驱。

可他怎么推阿章,阿章就跟双脚生了根,岿然不动。

大夫抬头惊看高大的阿章,看出他不好惹,吓得往后缩了缩,苦着脸卖惨,“壮士,我就是小本买卖,没什么钱的,您要打劫,出门左转,那儿有个钱庄。”

阿章面无表情地睨向他:“你是……大夫?”

大夫惧怕阿章的眼神,点头如捣蒜:“对对,我就是个穷大夫。”

阿章立即解开了身上的布兜,将聂薇霜放下,“你看……能治么?”

大夫迫于阿章的威慑,小心翼翼上前,查看他怀里的女人。

当见到聂微霜容色清美,他先是吃上一惊,接着发现她一身狼狈,不由把抱住她的阿章归类为拐卖富家女眷的登徒子。

可他现在又不好出去报官,只能象征性摸了摸聂薇霜的额头,再经过望闻问切判断出,“这是感染后的高热之症啊,这位娘子此前可是受了伤,又没有得到很好的养护?”

阿章回想了一下,禾芳说他不够温柔,才导致聂薇霜那儿伤了。

而聂微霜之后不吃不喝,应就是大夫说的病后没有得到好的养护。

他遂点了点头:“嗯,可有……办法医治?”

大夫见他真是来求医的,遂打起了主意,“救肯定是能救,就是这药,可不便宜。”

阿章没慌着拿出鹿角,先问,“要……多少?”

大夫眼珠一转:“起码一百两。”

阿章当即掏出布包,交给大夫,“给。”

大夫以为他能拿出一百两,感叹人不可貌相。

可打开布包,他眼睛比见了一百两还冒光。

“这、这是……”百年鹿茸?

大夫看了看手里的鹿茸,再看了看阿章,瞬起讹诈之心。

“东西挺好,但还是不够啊。”

这么吵,聂薇霜早就醒了。

她也看到了黑心大夫手上的百年鹿茸。

曾经她家里也有,只是像这么完整的极少见。

无论如何,阿章的鹿茸绝对不止一百两,大夫摆明在讹他。

聂薇霜懒得提醒,反正她是不想活的。

她想阿章也没那脑子,八成会上大夫的当,或觉得给她治病太费钱,把她扔这儿也不一定。

但她猜错了。

就见阿章长眸一凛,生生从大夫手里夺回自己的鹿茸,转身就要带聂薇霜走。

大夫见状,有些舍不得那么好的鹿茸就这么溜了,忙上前阻拦。

“诶小哥,别走啊。”

阿章不费力地抱起聂薇霜,板着脸都不看大夫,“你不行……我去找别家。”

大夫一听,这傻大哥也不傻啊,旋即换了副嘴脸,“我看错了看错嘞,小哥这鹿茸很不错,值一百两!”

装睡的聂薇霜:呵。

她以为阿章听到有一百两,应该就满意了。

孰料,

“不止……我的鹿茸……一百两……黄金……”

大夫瞪大眼睛,“一百两黄金?!”

阿章没睬他,抱着聂薇霜就要走。

大夫一咬牙,再次拦下了他。

这年头钱能挣,但这么好的鹿茸却难见了。

“小哥真是行家,成,就按你说的,把人交给我吧,治完了,除掉诊金跟药费,多余的钱都给你。”

阿章却道:“不……先给钱……诊金药钱……另算……”

大夫见诓不住阿章,只得认栽,“行,都听你的。”

阿章这才将鹿茸给了他。

聂薇霜悄悄抬眼看了阿章一眼:他竟有几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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