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萧予辰猝不及防,竟生生被扯到了床上!
若非他及时用双臂撑住,非得砸到她身上不可。
此时,萧予辰面无表情,结实的双臂撑在谢姮身体两侧,眼底却闪过一丝诧异。
他被发现了?
男人目光微凝,再次看向谢姮——
“不要......不要......”一声哽咽从红唇中溢出,泪水顺着谢姮的眼角滑落。
她正陷入噩梦之中,无法醒来。
梦中,谢姮穿戴妥当,要跟杨嬷嬷一起出门,可就在走出院门的瞬间,她的身下流出了汩汩鲜血......
萧予辰看着正哭泣的谢姮,冷瞳里蹿出晦暗的火苗,脑海中闪过似曾相识的一幕。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把她抱在怀里为她擦拭眼泪。
回神之后,男人的眉峰蹙得更紧,他一手搂着谢姮,另一只手抵在她的颈间,墨瞳冷冷地眯了起来。
只要稍稍用力,这脆弱的脖颈就会折断......
这时,远处有鹰唳声传来。
萧予辰瞬间收回手,起身离开,脚步却忽然一顿。
不知何时,他的衣角被谢姮紧紧攥在手里。
他想了想,抬手脱掉外袍,整齐叠好让谢姮抱在怀里,迈步离开。
“啧......你这是去哪了?怎么衣裳都没了?”把玩着手中的骨扇,明旌诧异地问道。
萧予辰没有回应,略过他向前方飞跃。
“不是,咱们去城南办事,你干嘛绕远来一趟城北,这边有啥啊?”明旌跟在他后面,继续追问着。
“废话这么多,事情都办完了?”清冷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
“嘶......我不就是问了几句,你呲**啥?”明旌追上了萧予辰,“要不是你绕远,咱俩现在都回去了。”
两人一鹰的身影自黑夜中消失。
——
谢姮坐在床上,愣愣地瞧着被她抱在怀中的外袍,从用料跟针脚来看,这一件就价值千金。
起初,她以为是辰文远趁夜来到她房间,可这玄色衣衫是他根本就不会穿的。
他也穿不起。
下意识的,谢姮将外袍凑到鼻尖,陌生中带着些许熟悉的味道,让她顿时瞪大眼睛。
是......那晚的男人?
他来干什么?!
“姑娘,您醒了吗?”屋外传来白术的问声。
谢姮捧着衣袍四下看看,塞到床下,答应一声。
白术与佩兰等人带着一众丫鬟进来伺候。
还未梳洗妥当,灵芝就从屋外进来,冲着她行礼,“姑娘,老夫人那院的张嬷嬷来了,说是老夫人要您去陪着吃早饭。”
“知道了。”谢姮按下心头疑惑,转头冲着佩兰淡淡吩咐道,“我饿了,先去把燕窝给我端来。”
佩兰去拿燕窝,一旁伺候着的白术却忍不住开口,“夫人,老夫人让您去她那院吃早饭呢!”
“掌嘴。”谢姮透过梳妆镜,语气淡淡地吩咐道。
“夫......夫人?”白术讶然地看着她,见谢姮似笑非笑,心虚地打了自己几个巴掌。
收拾妥当,将要迈出院门时,谢姮心中升出些许紧张。
忽然,陈文远的声音传来,他几步走到谢姮身边,牵住她的手,将她带出院门。
“本该陪你一起去跟母亲吃早饭,奈何公务在身,请夫人见谅。”
谢姮笑看着他,压抑着内心的惊惧。
无论是老夫人找她“吃早饭”,还是此刻陈文远陪伴在她身旁,都是前世不曾发生的。
但是——
老夫人找她去吃早饭,不是什么稀罕事。
陈文远从未因此出现,可今日......
“又不是什么大事,夫君何必亲自跑一趟?”
陈文远语气温柔,“你我新婚夫妻,我对你自是满心不舍。”
谢姮以袖遮面,挡住了几乎藏不住的愤怒。
她可以确定,陈文远的出现绝非偶然,她的身上必定还藏着什么秘密!
她必须要尽快查清!
“夫君,我想陪老夫人用过早饭后,出去一趟。”放下衣袖时,她脸上露出还不曾散去的羞意。
“出去?干什么?”语气有些僵硬,陈文远赶忙软下声音,“如今天还凉着呢。”
“有马车呢!”谢姮笑看着他。
“再说了,家里给我的铺子、田地还有庄子什么的,我总得去看看,否则连收入多少银子都不知道,用钱的时候怎么办?”
她如此说,陈文远心头涌起火热。
他知道谢家给了谢姮许多银子做陪嫁,至于庄子跟店铺都在杨嬷嬷手里攥着,旁人无从知晓。
“那你出门时多穿点,仔细着凉,也别太辛苦了,早些回来。”
他笑着嘱咐一声,与谢姮在通往陶然居的小路前分开。
——
陶然居内。
谢姮进到屋中,陈老夫人与陈文馨坐在桌前,看样子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陈文馨打量着谢姮,见她穿戴的首饰,随便拿出一件,就足够她前几日在永昌侯府办的花会上风光。
不由得搅紧手中的帕子,露出妒恨神色,“张嬷嬷都回来半天了,你竟才来,可真是好大的派头!”
陈老夫人别过头去,眼中闪过鄙夷。
她素来瞧不上谢姮这副模样,一身的铜臭味,如何配得上他们伯府的身份!
想到儿子的嘱托,陈老夫人语气淡淡,“晚些就晚些吧,谢氏,你过来服侍我净手。”
她背后就站着伺候的丫鬟,却偏要喊谢姮来伺候。
前世就总是如此,分明伯府处处都得仰仗着她,可老夫人每每喊她过来,却总想给她立规矩。
这辈子,她可不会继续当这个冤大头!
压下心头的讽意,谢姮挑了把椅子坐下,“我染了风寒,未免过了病气给老夫人,就不上前了,有事快说。”
“谢氏,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怎敢跟母亲如此说话?”陈文馨瞪着谢姮,脸上满是不悦。
“而且母亲还未发话,你安敢擅自坐下?到底是卑贱商女,竟然半分规矩都没有!你们谢家......”
“啪!啪!”
“啊!”
谢姮的巴掌声跟陈文馨的尖叫声一同响起。
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自己扇翻在地的陈文馨,谢姮面色阴冷,“说我可以,但不许你侮辱我们谢家!”
“谢氏,你放肆!”陈老夫人一拍桌子,怒声呵斥,“你给我跪下!”
“我为何要跪?”谢姮转脸看她,唇边勾起笑意,“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没规矩,那我就是没规矩了。”
“况且,陈文馨是做小姑的,却不敬我这长嫂......皆言长嫂如母,我总得替婆母教教她规矩。”
谢姮笑意更深,她故意的。
只有公婆不在了,才会长嫂如母。
“**,你竟然敢咒我母亲!”陈文馨双颊红肿,“我要告诉兄长,让他休了你!”
她的话,似乎吓住了谢姮,她伸手将陈文馨从地上扶起。
就在陈文馨暗自得意时,肩膀被谢姮扣住,推着她往门外走。
她错愕地转头,只见谢姮面上似笑非笑,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