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港

12

“快点！”我催促着开车的属下。

想努力克制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终于到了案发现场，我发了疯的从车上跑下来，看着眼前这辆被撞的破烂不堪的车子，心跳声冲击着脑海。

“棠姐，他被压车下了，估计......”

先到一步的他们帮我探查了情况。

我越过他们，来到车旁。

盛元昊满头是血，被压在车底，奄奄一息。

“盛元昊你醒醒！你不能死！听见没有！”

“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心爱的女人也杀了，跟你一起陪葬！”

我趴在地上朝他大喊。

他有了点意识，用力想抽出那只被压的左手。

“你别动！我马上帮你打120。”

我摸了摸身上，没有手机的踪影，“你们快打电话求救啊！”

“棠姐，110和120我们已经打了，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来。”

我用衣袖擦去模糊视线的眼泪，“你再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来了。”

他终于抽出了那只左手，手里好像握着什么，慢慢向我伸来。

我颤抖着手接过，是一个发卡。

是那晚上在酒吧，她掉落在地上的那个发卡。

“帮我，救......她。”他艰难的说出这似个字，嘴里的血止不住的往外冒。

我接过发卡，眼泪落的汹涌，“你死到临头都还挂着她，你就不怕她是骗你的吗？”

他没有说话，手指向半山别墅的方向。

我转过身，她刚好开着车赶来。

“她来了，你看！”我激动的向他说着。

回过头才发现，刚刚那只悬空的手早已坠下。

“元昊！”她哭着狂奔而来。

“我来了，你快醒醒啊！你不是要找我吗？你快睁眼看看我啊！”

她努力去推车子，可无论她怎么推，都原封不动。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赶来帮忙啊？”

她失去了理智，哭的歇斯底里。

那些人想上来帮忙，被我阻止了。

“他死了。”

“元昊，你快睁眼看看我。”

她听不到我说话，趴在地上想伸手去触摸他的脸。

我一把拽回，用力制止，冷冷开口，“粱以昭，你入戏了。”

她哭肿了双眼，眼里布满红血丝，呆滞看着我，“阿棠，你让我抱抱他好不好？”

“来人，把她拖走。”我面无表情说道。

“粱小姐走吧，警察快来了。”二人从后面扶起她。

“我不走，你们放开我！”任凭她反抗，还是被拖走了。

13

她在车上哭的太凶，被我堵上了嘴。

我们趁警察没来之前撤离，留下报警的那几个。

盛元昊最终没抢救过来，失血过多，医生赶来的时已经没了呼吸。

车祸造成原因，肇事司机疲劳驾驶，加上二人都超速。后肇事司机只是伤了腿。

黄女士和她老伴哭的差点岔气，虽然赔了钱，但盛老头急火攻心病重进了医院。

她也没好到哪去，天天坐在路口，逮人就问她儿子下落。

“你见到元昊没有？他说他要今晚回家的。”

“我跟你说，我家元昊交了个新女朋友，可以漂亮了，人又勤快，走我带你去家里看看。”

“元昊你回来好不好，你别生妈气了，妈再也不阻止你找对象了，你快回来吧。”

看她疯疯癫癫的模样，也算自食其果吧。

盛老头那天给我打了电话，说想见我最后一面，我还是拒绝了。

想当初我缩卷在窗外，在死亡的边缘时，他们也是这样无情对我的。

上次一别，已有半月没见粱以昭。

我站在门口，再三犹豫要不要敲门，她打来了电话。

“我在门口。”

她嘴上说着没事，脸色却不见好。

“你说如果，如果当时没有意外，他现在会不会比死了还难受？”

她的问题，让我回答不上来。

其实当初，我们的原计划只是制造车祸，达不到出人命的地步。

我只想他付出点代价，然后让老两口来公司求我借钱给他治疗。

只想在他受伤时说出实情，想让他一辈子活在愧疚中罢了。

“我想去看看他。”

我回过神来，“好。”

来到他墓前，一切都是崭新的。

其实很早之前，我巴不得他能早点离开，但如今真正站在他墓前，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临走前，叫我把这个给你。”

我拿出那个发卡，递给她。

她有些发愣，拿着那个发卡站在墓前发了好久的呆。

我转身离开。

“盛元昊，我们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