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不想惹恼她，缓声，“你好好输液，我就好好考虑。”

“不许骗我。”

“不骗你。”

考虑，不代表答应。

宋知意短暂的消停了，闹了这么久，加之药物的作用，她渐渐的睡着了。

等宋知意睡着，林晚走出病房。

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了蒋正南，站在病房外，不知道站了多久，但看样子很久。

因为他的第一句话是，“你妈说的不是真的，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她说的那些都是假话。”

他的解释，林晚并没有兴趣。

只是说，“她怎么说都是你下属兼兄弟的妻子，你这么折磨她有意思？”

“是她自己折磨自己。”

这话说的冷血。

但林晚竟觉得有些道理，就像她，不是一样心甘情愿的被宋知意折磨。

她可真不愧是宋知意生的。

一模一样的贱骨头。

“昨晚去了秋水台？”

蒋正南明知故问，眼神微眯，看起来很危险。

林晚嗤笑了声，“装什么。”

“为了一个牧野，让你妈妈人不人鬼不鬼，你觉得值得？”

“要你管。”

“林晚，你清醒一点，牧野不是你当年的小男友，那个人已经死了，你的愧疚不该用在他身上。”

蒋正南沉声道。

林晚变了脸，“谁说我是因为愧疚。”

“难道不是？”蒋正南看着林晚，像是将她看穿了，“你现在所有的抵抗，不就是因为当年放弃了那个人，你觉得愧疚后悔，所以想要弥补，但--”

蒋正南一瞬不瞬的看着林晚，无比认真的说，“晚晚，即使他们长着同一张脸，他们也不是一个人，这一点你必须得清楚。”

“我很清楚。”

“你不清楚。”

蒋正南的语气比林晚还要肯定，接着就是一通直击灵魂的拷问，“你敢说，你不是因为那张脸接近的牧野，你敢说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有透过他去看另一个人，你敢说，你不知道那个人是牧野的弟弟？”

蒋正南的每一句，都问在了林晚心底。

没错。

她是因为那张脸，对牧野有了第一次的邀约。

裴季劈腿，她的确有几分恼，恼在她想要借他摆脱蒋正南的想法落了空。

但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裴季的劈腿，而自甘堕落的勾引他的兄弟去报复。

那只是一个幌子。

那晚，林晚之所以会跟裴季参加那样无聊的酒局，还撑到了最后，只是因为她知道，接风洗尘的人是牧野。

牧野。

这名字她又怎么会不耳熟。

陆尧，牧野，连名字都这样的像。

林晚早在18岁就听过牧野的名字，只是那时候，这名字对号的只是陆尧的哥哥，而不是，横城陆家的陆少。

陆尧同林晚说过很多关于牧野的事，林晚都不太记得了，那时，她对牧野没有好奇心。

只记得陆尧曾形容牧野。

狂妄，自以为是，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很自恋，他们长的一模一样，可牧野总觉得自己更帅。

一模一样的脸，这的确是吸引林晚去见牧野的理由。

也是林晚睡他的起因。

也的确，试图透过他的脸去看另一个人。

但--

这不代表，她将牧野当成了替身，她太清楚，牧野是牧野，陆尧是陆尧。

“你说的那些都没错，但有一点你错了。”

林晚说。

蒋正南看着她，“什么？”

林晚道，“我对牧野的感情，没有掺杂他人。”

“你对他有了感情？”

因为林晚的话，蒋正南握紧了手，他盯着林晚，那双从来高深莫测的眸子，染上了阴鸷。

是极怒的象征。

林晚突然有些后悔，她不该这么说。激怒蒋正南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随着蒋正南朝她逼近，林晚下意识的向后退，但很快就被蒋正南大力的掐住了肩。

力道很大，林晚忍不住蹙眉。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看着蒋正南危险的眼神。

林晚深吸了口气，选择安全一点，她说，“你说的没错，我不太清醒。”

蒋正南并非真的信了林晚的话。

但林晚的妥协，多少取悦了他一点，握在林晚两肩的手，力道褪了不少。

“那你就该清醒一点。”

他说，“找个时间搬回梨园。”

“你知道这不可能。”

“你回梨园，我不会关着你，也不会找人跟你，只要让我确定，你每晚住在梨园，这样还不行？”

显然，这已经是蒋正南退让的很大一步。

林晚没说话，似陷入犹豫。

“这是你唯一能选择的，除非，你真的做好了，不管她的准备。”

蒋正南看了眼病房。林晚心知他的意思。

“我会考虑。”

她说。

“别试图拖延时间，你知道，我的耐心一向不好。”

蒋正南丢下这句话的同时，病房里，宋知意醒了。

大概是听到了声音，她问，“正南，是你来了吗？”

随后是下床的声音，有些急切，甚至撞到了病房内的椅子，等到她出来。

走廊里，只有林晚一个人。

“正南呢？”

宋知意问。

林晚看了她一眼，“你做梦了。”

“我明明听见...”

宋知意话没说完，林晚走进病房，“不信，你可以自己出去找。”

她的态度，让宋知意真的相信是她出现了幻觉。

方才还激动的神情，瞬间落寞下来。

她跟在林晚身后进病房，没有注意到，走廊另一端的角落，陈婉提着水果站在那儿，不知道站了多久。

回到病房没一会儿，林晚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牧野打来的。

应该是睡醒了。

林晚走出去，接起电话，那边，牧野语气果然很不爽，“什么意思，趁我睡觉一声不响的跑了。”

接着，一声质问，“去哪了？”

林晚最近对牧野挺有耐心的，不仅没觉得他烦，挂他电话，反而很配合，回道，“在医院。”

“去看你妈？”

“不然。”

“为什么不叫醒我。”

“你来做什么。”

那边一声生气的抽气声，牧野道，“林晚，你又想占了便宜拍拍**走人是吗？”

林晚，“....”这什么鬼形容。

还不等她说什么，牧野愤愤道，“等着，我现在去找你算账。”

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