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寻了母亲。
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见她眉间紧皱,能夹死蚊子。
才哭求道:「求母亲为我做主。」
「檀儿,我不能为你杀卫棠。」母亲摇头,「你在吴江待了这些年,有多少人见过你的脸?」
「难不成每一个到京城的,你都要我杀了不成?你想杀光吴江所有人吗?」
母亲常说爱我怜我,是回家后待我最好的。
一时间,我愣住了。
母亲还在接着道,「你不在京中长大,不知卫氏门生几何,你兄长弟弟还要入仕。」
「我们如何能得罪他?」
我抬起头看她,「母亲便要置我于不顾吗?」
母亲给了我一条出路,「既然卫棠这般讲,你也不好嫁你表哥了。」
「不若绞了头发去家庙修行,去替家里祈福。」
我收了泪:「母亲,我不愿。」
「如若今日遇到这事的是旁的姐妹,你也会让她们忍下,劝她们当姑子吗?」
「我只是不在你膝下长大,便天然地低旁人一等,便不能争不能抢,便不能由爹娘出头?」
母亲怒急,一巴掌扇我脸上。
「你怎能同你那些姐妹比?你可知为你遮掩出身,我费了多少功夫!」
「当年你既上了花船,就该死了才好!否则怎会有今日这些破事!!」
母亲说完,似有悔意,又来拉我的手。
我心中一片凉,「母亲,我懂了。」
就算回了国公府那又如何?
我仍旧是当年那个画舫上孤立无援的酒酒,我没有依靠,想要什么都得靠自己。
那九年里,被妈妈打得半死的时候、被人像狗一样摆弄时,我不曾想过死。
现在也不会。
我,不曾做错什么。
我合该有很好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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