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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容浅羽依旧紧咬着唇,任由鲜血渗出,也不肯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她如何不知,他想看到自己狼狈求饶,想将自己所有的骄傲一一践踏,只是,他岂能知道,身上的伤口虽痛,却不及她心中的痛半分。

“你若是求饶,我便让你晕过去!”他再次说道。原本他只是因这女人胆大妄为的用剑指向他的烟儿,所以才让她付出代价。

可现在,他似乎就是想折磨这女人,没有理由。

于他而言,许是因这女人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所以才不择手段的想要折磨她。

容浅羽面色惨白,青丝已然混着鲜血粘在脸上,她轻笑出声,但因为疼痛,让她精致的面容也多了几分扭曲,笑容显得十分怪异。

萧温良终还是离去,许是心中惦记着受寒的沈烟,许是他想要的本就是她生生的忍受着不堪的疼痛。

临出门前,他只背身冷冷说道:“你一定会后悔嫁给我!”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去。

容浅羽狼狈的躺在地上,只静静看着他修长的身影渐渐融于夜色,额角已然痛出了冷汗,她看着门外,几乎用尽全力:“我......绝不......后悔......”

即使,新婚之夜,便是她的一场噩梦。

可她也不后悔,只要还能再见到他,即使付出生命,又有何惧,她容浅羽,从不后悔......

素竹推门而进,见到的便是自家公主满脸是血,无力痛苦地躺在地上,额头上还在往外流着鲜血,因着一袭红衣,她并不知道,容浅羽此时浑身都是鲜血。

她慌忙俯身,用手轻轻按住容浅羽的额头,以防止流出更多的血,“快来人!公主,你这是怎么了?”公主武艺高强,谁能伤得了她?

门外一闪而过的黑影,募地停至容浅羽身侧,夜一眉头微皱,同是习武之人,他自然比素竹更加敏感,房间内浓浓的血腥味,岂是小伤能够拥有的,他忽的俯下身,随即面色大变:“公主,是谁!”

满腔的怒意,便是素竹也能感受到来自夜一身上的杀意,夜一本是背负血海深仇的杀手,是公主给他带来了光明,他的前半生,为复仇而活。

后半生,只为公主而活!

“是王爷?”虽是疑问,却满是肯定的语气,夜一募地起身,就欲出去,容浅羽本就痛得浑身无力,但此刻,却不得不用尽全力喊道:“站住!”

“今夜......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若你们......谁敢......往外传......便离开,包括我......皇兄......”容浅羽话音刚落,脸色也更加惨白了几分。

“可是......”素竹还想说什么,却被夜一一个眼神阻止了,他们本就是公主的人,公主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容国皇子容惊羽此刻就在王爷府参加喜宴,向来宠溺容浅羽这个同父同母妹妹的他,若是知晓,定然大闹王爷府,甚至整个萧国,而最后,容浅羽最怕的便是两国交战。

两人将容浅羽扶上了床,但见容浅羽这般痛苦,夜一显然已经知晓,定是那王爷给公主服用了什么药物,杀气微露,却又强行收敛!

略一犹豫,夜一还是出手将容浅羽打晕,“请公主恕罪!”

素竹有些愤怒,不明白为何夜一这么大胆,竟敢打伤公主,“夜一,你这是做什么?”

夜一并未回答,只冷冷说道:“照顾好公主!”他身为暗卫,尤其是如今公主已经没有内力甚至经脉尽断之时,他更要在暗处保护好公主。

素竹并未看见夜一是如何消失的,但看见堂堂容国公主,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她只觉得替公主不值,即使未亲眼看见公主到底被谁伤成这样,但这是王爷府,能伤的了公主的人,除了那一人还有谁。

夜,温凉如水。

于容浅羽而言,今夜便是一个噩梦,噩梦来临,打破了她两年的美好念想,只是,她不愿相信。

夜色渐明,夜一不知从何处寻到了药物,将之放置桌上,任谁都知道,若是去寻王爷找大夫,怕去了也是枉然,如果他要找,早在昨夜便吩咐大夫来了。

原本,按照规矩,新婚次日,容浅羽是应该拜见萧温良的父母的,但经过昨夜,且不说容浅羽根本动弹不得,萧温良本也没有要带她去王府的意思。

萧温良是萧国贤王的嫡子,但他的母亲早亡,如今的王妃是京城小门户出来的女子,但却颇得贤王欢心。

但萧温良因在十几岁时便领兵上过战场,战功赫赫,因此也成了整个萧国唯一一个有封号,且御赐了府邸的王爷。

此刻,王爷府后院,萧温良身着紫色长袍,腰间束着同色银丝蛛纹带,修长的身姿随意而坐,手执一颗黑棋似是随意的放下。

他的对面,是一着一冰蓝对襟长衫的翩翩公子,墨发轻挽,一双波澜不定的桃花眼煞是撩人,看着萧温良棋落,眉宇间满是喜色,“温良啊温良,这次你可输定了!”话落,他才缓缓落定白棋。

萧温良嘴角微勾,满是不屑:“是么?”再次落棋,看着对面那人脸色微变,他才淡然说道:“你何时赢过我?”

“哎,不公平不公平!”对面那人将棋子一推,拿出腰间的折扇轻扇,嘴上却是不停地抱怨着:“怎么说你也要叫我一声十七叔,怎么在长辈面前如此不懂得谦让!”

萧温良不屑冷哼,并不回话,反而起身就要离去,“你若是无事,我便走了!”他可没闲工夫陪这无赖下棋,他的烟儿可还在等着他!

“别啊!我可是特意找你的,怎么你也该留我吃个饭啊!”萧景沉十分不满,他明明是比这小子高一阶的,怎么处处被他拿捏!“你昨夜新婚,我来不及赶回来,今日也该叫那传说中的四国奇女子出来一见啊?”

“你如果不说正事,那就请回吧!”萧景沉分明知道自己心中只有一人,却还要提那个女人膈应自己,看来,他是真的在外面野得忘了自己的手段。

“好好好,说正事,你可知你那弟弟如今竟和太子搭上了关系?”说到正事,萧景沉面色也严肃了几分。

“由他吧!”萧温良不动声色,似是不在乎此事一般,萧温玉什么德行他岂会不知,小打小闹到还应手,却掀不起太大风浪。

萧景沉身为萧国九皇子,萧温良的堂哥,但由于二人年龄相当,且萧景沉一直无心争夺那个位置,故而两人交情不浅。

听雪居内,五日已过,许是夜一带回来的药物很好,容浅羽恢复得也极快,如今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但由于四肢经脉被废,不仅不能练武,甚至不能用力过大。

整整五日,容浅羽都未出过听雪居,更没有再见过萧温良,甚至王爷府内,都传着王妃失宠的传闻,即使不出门,但听雪居内人多嘴杂,一些消息依旧能传入她的耳朵。

但,失宠么?自她进了王爷府,他何时宠过自己呢?

“王妃,你别听他们胡说!”素竹见到公主虽然伤势逐渐恢复,但神情却更加憔悴,不由得安慰道。

容浅羽轻笑,其中的苦涩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素竹,我宁愿是她们胡说!”她做不到,所以宁愿选择麻痹自己。

听雪居外,萧温良第一次差人而来。

目的,却是为了,带容浅羽去王府拜见王爷和如今的王妃。

来人是萧温良身边的婢女,虽是传话,但言语神情间却无不高傲,眼中丝毫没有容浅羽这个王妃。

整个王爷府,除了新婚之夜,她一路跑进秋水阁时,有几个婢女见过她之外,怕是别人甚至不知道她这个王妃是何容貌。

新婚之夜,王爷便歇在了他处,这本就明着告诉所有人,这个所谓的王妃,不得王爷的心。

而王爷的心里,就只有沈姑娘。

若是在容国,自然没人敢对容浅羽不敬,反而以伺候容浅羽为荣,四国奇女子的婢子下人,怎么说也要更风光些的。

但如今,即使有人明着对她不敬,她却依旧隐忍,状若无意,甚至还要拦着险些忍不住的素竹。

这一切,无非只为了一个人罢了。

秋水阁中,沈烟似乎病情加重了几分,但却还是体贴的对萧温良柔声细语,“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你如果不舒服,我便派人去王府说改日再去!”萧温良眼中满是着急,沈烟本就是为了照顾受伤的他,才受了寒气,如今身子变得极差,与她比起来,回王府自然就不重要了。

“万万不可,温良,你一定不能让王爷对你有意见,原本新婚之后就该去的,却因为我让你生生耽误了日子,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不去的。”沈烟语气轻柔,与她人一般,精致的脸庞,恍若细柳的身姿,柔若无骨,让人恨不得将她揉进怀中,细心呵护。

容浅羽并未穿着太过亮丽,那本就不是她所喜的,只着一淡蓝轻纱,内着束腰素色白衫裙,配着她绝美的容颜,更衬出了几分容颜,只是,因着额间的伤口最是明显,便是现在还留着伤疤,她只得故意捋了一缕青丝垂落,遮住伤口。

因为经脉大伤,还未恢复,容浅羽行走中都有些缓慢,且还要忍着腿脚上经脉断裂之处传来的疼痛,素竹一路扶着她,及至门外,萧温良的马车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王妃不愧是一国公主,架子不小,竟让本王等你多时!”马车之上,淡漠低沉的声音传出。

语气中的不满,任谁也听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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