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徵公子的话,这是烨公子吩咐厨娘做的,说是他家那边的特色菜,想让二位公子也尝尝。”下人的话让宫远徵和宫尚角都有些纳闷,这菜色,和多年前的那顿饭一样,虽说并不是完全相同,可只要一看,便知是差不多的菜色。“烨儿,你一直说不记得家在哪里了,那你还记得你家那边是什么样子的吗?”“我家那边,有很多河,还有很多木桥。”河流、木桥,大概就是江南那边的了,真不知道这俩孩子是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跑到这里来的。宫尚角又突然想到,大赋城就是江南名城,想必那地方,也是流水不绝,随处可见木桥座座吧。吃着江南的菜色,宫尚角抑制不了的又想起了故人,多年前的那个下午,上官浅做了满满一桌子饭菜,她和宫远徵在饭桌上你来我往,斗嘴都得不亦乐乎。如今,宫远徵已经束发成年,还通过了三域试炼,早已不复往日的稚嫩,而上官浅,却在与无锋的那场大战中决绝离开,从此再无半点踪迹。其实如果要去查,宫尚角很快就能知道她去了哪里,但这些年来,宫尚角却一直告诉自己,找到了又怎么样,那个女人心里没有自己,怎会愿意再回到他的身边。宫尚角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对宫远徵说:“我吃好了,你带着他们两人用餐吧,我先回房。”宫远徵看着哥哥不在状态的样子,知道他又想起了上官浅,便乖乖点头,目送哥哥离开了。烨儿和瑟瑟来角宫的第十天,云为衫意外到访。这些年来,两兄弟虽与宫子羽关系缓和了不少,但私下里来往并不是很多,更别提曾经是无锋细作的云为衫,基本上平日都没有见面。宫远徵其实能够明白哥哥为何如此,那年,云为衫和上官浅是一起进入宫门的,两人都带着不小的阴谋。可后来,云为衫为了宫子羽抛下了自己的执念,站在了宫门这边,而上官浅却一条路走到黑,始终在宫尚角的对立面,丝毫不肯妥协。云为衫和宫子羽成婚的那天,宫尚角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喝了很多酒,宫远徵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屋子里哥哥的声响,一整晚都没有离开。如今云为衫来角宫,宫尚角恰好不在,只有宫远徵在陪着两个孩子玩耍,给他们看自己刚养出来的花。“徵公子安好。”“你...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听说角宫来了两个孩子,我赶制了两件新衣,想送给他们。”云为衫竟然是来送衣服的,宫远徵有些意外,但还是接下了东西,然后替两个孩子向她道谢。宫尚角回宫时,正好遇到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拿着网子捕蝴蝶。一个穿着蓝衣,绑着利落的小辫子,头上竟然还带了一个配套的抹额,那样子,像极了朗弟弟小时候。而另一个,竟是一袭粉色新装,头发低低的束在脑后,因为年纪小举不动那网子,眉眼紧蹙,看上去好不可怜。宫尚角绝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他居然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又想到了上官浅。瑟瑟的眉眼,恍惚间竟与记忆中的那张脸开始重合,她的一颦一笑,盘旋在他的脑海中,让他呼吸紧促,心口发疼。宫尚角快步走到房间,不敢再看他们第二眼。他翻箱倒柜找出了自己曾经藏起来的东西。那是一副女子画像,虽然画纸已经开始泛黄,但女人的容貌却还是那么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