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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川和怀流二人是在听到门口侍卫和松依的吵闹声时才发现可能有人进**了,二人当时就觉不妙。

骆宸言此次恰巧在微园休养,本不愿将微园出借给四公主扰了清净,但架不住陛下开口,因此只借了前庭,封了**不让人进。

今日骆宸言毒发,独自呆在阁楼里像往常一样不许任何人接近。

之前怀流担心主子安危,却差点被毒发后六亲不认的骆宸言活活弄死。最后还是怀川折了一条胳膊才把怀流捞了出来。

旁人担心也没用,他们阻止不了骆宸言毒发时的嗜杀,也减轻不了他的痛苦,甚至恐惧于他毒发时的残忍和暴戾,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从那以后,骆宸言毒发时再不让人近身,每次都是一个人,生生扛过梦里醉发作。

所以在听到可能有人靠近阁楼时,怀川和怀流都担心主子失手杀人。对他们来说,一条人命固然不算什么,但主子清醒后的怒火恐怕不会是他们想要承受的。

但当他们赶到阁楼,看见眼前一幕时,怀流直接惊掉了下巴,怀川也惊讶至极。

窗边的榻上静静地卧着一双身影,少女鹅黄的衣裙被男子玄色的外衫压着,只隐隐露出一点娇色。

身躯颀长的男子占有欲十足地抱着怀中略显娇小的少女,将脸埋进了少女纤细洁白的颈窝,像是圈地占领的野兽在喜爱的猎物怀中休憩。

而被禁锢的少女却彷佛浑然不知,双手下意识地攀着男子劲瘦的腰,安然地合着眼,正酣然入梦。

将落的夕阳透过窗上的垂帘将余晖星星点点的洒在二人身上,更给这个场景平添了一丝缠绵。

怀川和怀流一时间竟不忍打扰这一份安宁,但当他们刚进来,榻上的男子便睁开了眼。双目清明,不带一丝迷蒙。

“主子。”

二人这便知道骆宸言的毒已经无碍了,于是上前行礼,却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

骆宸言嗯了一声,动作缓慢地从榻上起身,看少女睡得香甜,到底是没忍心打扰。

看着宁艺钰脖子上狰狞的伤口,骆宸言神色有些复杂。

他找怀川要了点金疮药,仔细地涂在了她的伤口处。

动作利落,下手却格外轻柔。然后拿起塌边的披风,盖在尚在熟睡的少女身上。

旁边怀流的下巴就一直没合上过。他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

出了阁楼,骆宸言吩咐二人将宁艺钰安全送回去,便转身离开了。

骆宸言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怀川和怀流却震惊不已。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主子在毒发后有人近身却安然无恙的,也是第一次看见主子在毒发后还能安然入睡。

不管是谁,不管用了什么方法,能减轻主子毒发的痛苦,便是他们整个东宫的恩人。而且看主子的态度,这越曦郡主怕是与旁人不同。

二人在阁楼外候着越曦郡主睡醒,看见宁艺钰醒后淡定自若的态度更是暗暗在心里把对她的评价再拔高了一寸。

遇事沉着,不骄不躁,通身王侯贵女的气度,这越曦郡主怕也不是外界传的草包一个。

怀流上前拱手施礼,“郡主,这是殿下吩咐我交给您的金疮药,是皇家贡品,效果比一般的要好上数倍。”

宁艺钰示意松依接过,面色平淡地轻声道谢,仿佛对方只是递上了一盏茶,而不是千金难求的御前贡品。

她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这个点估计前庭早就散了,也不知道松依是如何解释她后半场全程消失的问题。

怀川观宁艺钰神色,开口解惑道:“属下已支使微园的管事在散宴前告知四公主,说郡主身体不适提前回府了。怀流也带着郡主的婢女吩咐了王府的车架先行返回。微园无人知道郡主还在此处未归。”

宁艺钰挑眉,还真是滴水不漏。

平时也就算了,今天在宴上她出了那么大风头,不知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她呢。

若真是至散席都看不见她人影还没个交代,说小了是她宁王府失了礼节让人看轻,说大了这宴席上男女盛会她却席散未归,还不知被有心人传出多少闲话来。

她正担心会给人留下话柄呢,这边就把后续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甚至细心到连王府的车驾都先遣回去了,不愧是东宫的人。

宁艺钰带着松依坐上了怀川安排的马车,从微园**的侧门一路低调地驶向宁王府。

这马车外表普通,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和家族印记,内里却暗藏乾坤。

坐垫是春江绫的,茶具是青玉瓷的,连车内的地毯都是雪白的绒皮,处处彰显着主人精致的品味和不俗的财力。

宁艺钰随手拿起小几上搁着的书籍,翻开看了看,发现不是什么治国大略、经史子集,竟是话本传奇。

她虽有些意外,但接着就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等到了宁王府时她还有些可惜,习惯性地在没看完的地方折了个角,才不舍地放下话本。

到了王府,打发了丫头跟老头子回话说她太累了想歇息,她连老头子面都没见就直接回了闺房。

说是闺房,不如说是庭院,就比宁王府的主院小一点,却占了宁王府最好的地方。这院子靠着池边,穿过回廊就能看见一片海棠花丛,花丛后面就是宁艺钰住的燕归居。

临近春分,海棠花都已经打起了花骨朵,透过屋内的烛光更显可爱。

宁艺钰却无心欣赏这美景,她能瞒得过其他人,松依却是决计瞒不过的。

关上房门,不等松依询问,她便把今日在微园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跟松依交代了下,当然适当地隐去了她跟骆宸言同睡一塌的详情。

“郡主是说,这太子殿下可能身患恶疾?”

“我也不确定,但看那等情景,反倒更像是……”

中毒。

宁艺钰摸了下脖子的伤,虽然涂了药,却还是隐隐作痛。

回想起骆宸言当时猩红的双眼,她觉得他更像是被药物**了神经,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濒临失控的暴戾状态。

“不管什么原因,这太子殿下下手也太重了,您这一圈青紫掐痕不说,顶着这么大个牙印,郡主这几天怕是不用出门了。”

松依帮她脱下披风,有些心疼地抱怨道。

“我反正也不想出门来着,你别告诉老头子,省得他担心。”

宁艺钰看着松依手里的披风,又叮嘱道:“这披风也收好了,别让旁人瞧见。”

“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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