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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她怕是累坏了,你们都下去吧。”

支开了丫鬟,周祈年自行脱了外袍,来到床前。

附身看着容妺的睡颜,周祈年眼神幽暗。

伸出手,碰了碰她的发髻,顺手摸到枕头下面,果然碰到一些柔软。

微微掀开,果然是女子葵水才用到的棉布。

余光扫到桌上的未喝的合苞酒,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酒气袭人,仔细分辨却嗅到了一股骚味。

是西沂特有的迷情香。

冷笑一下,眨眼又消失,眼神缱倦,说不出的温柔。替容妺盖好被子,周祈年就这趴在床边,牵着她的手准备入眠。

“哎,你没看到姑爷,咱们别过去打扰。”

丫鬟们瞧着屋里如画一般和谐的气氛不敢打扰,悄无声息的离开。

祠堂里,虞南意后半夜就发起烧来。

桃儿怕虞南意冷,自发的充当肉垫搂着虞南意。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却恍惚自己抱了个火炉,惊吓之下睁开眼,才发觉竟是虞南意身上热的烫人。

“不行,这样下去,小姐只怕得没命了!”

祠堂里除了给先祖上香的香炉,别无他物。

桃儿只看了一会,果断跑到香案上端起香炉,倒了香灰就往外跑。

至少得弄点温水给虞南意擦擦身子。

没了桃儿的怀抱,虞南意只觉得浑身发冷,又硌得慌,忍不住翻来覆去的寻找依靠的地方。

终于,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靠了过来,虞南意窝进去后忍不住如小猫一般蹭头撒娇。

周祈年身子僵硬的任由虞南意动作,然而很快,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好烫!

摸上虞南意的额头,好似锅炉一样。

周祈年赶紧摸出才从老太太那里顺来的人参,捏开虞南意的下巴,塞进她口中。

难怪他来的时候,没碰到桃儿,想来是出去想办法了。

正当出神时候,虞南意大约是舒服些了,竟是清醒过来。

咬着嘴里的人参,黑暗中虞南意露出一个苦笑。

自家的人参,她一尝就能尝出来。

“洞房花烛,你又逃跑了?”

一如五年前那样?

“潺潺,你明知道我的心在你这。”

潺潺是虞南意的小名,这些年来,众人只叫她顾夫人,如今听来,竟是生疏的很。

“潺潺,对不起,我只是想保护你,你知道的,皇室之女最是高傲,我不拿出诚意,她又怎会信我?”

周祈年紧紧的抱住虞南意的身子,企图把两人融为一体。

听着他的话,虞南意无声的苦笑,皇室之女高傲,那她沈氏便如草芥吗?

回想年少时候,她也曾学着书里湘云醉卧芍药茵,活的恣意畅快。

如今却只觉得梦一般。

周祈年还在说着他的无奈,可她却不想再听。

为了年少时候的“绝不负你”,她已经赔上五年,可人生有几个五年?

“周祈年,你可知道我名下还有一子?”

那是三年前老太太求着她为长房留一条血脉过继过来的孩子。

“那孩子也是个孝顺的。”

“想来,快来了吧?”

周祈年闻言浑身僵硬。

他,不如一个孩子。

这些年,在虞南意的身边,无论难与幸,她的身边总没有他。

“我累了。”

合上眼,虞南意放松了身子。

人参发挥了药效,她的烧已经退了不少,身上出了不少汗。

翌日清晨。

温暖的阳光撒在脸上,容妺突然睁开眼睛。

慌乱的摸了一把枕头底下,这才放心下来。

刚要起身,便觉得身侧被什么压着,转过头,却见周祈年趴在床边。

呼吸绵长,面容平静,嘴角还带着笑,显然是做了个好梦。

“妺儿……”

喃喃低语。

刚开始容妺没听清,凑近了才听出是她的名讳。

想到是因为梦中有她才笑的如此开心,昨夜的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

“知衍哥哥,这么睡不舒服,去床上吧?”

公主下嫁,虽说是西沂公主,却也金尊玉贵,老太太早早传过话来,说是免了敬茶一干琐事。

“嗯?妺儿……昨夜睡得可好?”

睡眼惺忪的半睁着眼睛,抬手就摸上了容妺的头发,轻巧的把碎发顺到一边,这才收回手。

“知衍哥哥,你手怎么了?”

“还有身上?好红呀。”

容妺眼尖的瞧见周祈年露出来的脖子,手腕等地方通红一片,不由得心疼。

“没什么,等会就好了。”

周祈年用手挡了挡脖子,转移了话题。

“都进来吧。”

丫鬟捧着水盆,端着茶杯,低眉睡眼的进来,目不斜视。

“咳咳,我去外室等着。”

周祈年以拳头抵住下巴,咳嗽两声,走了出去。

透过窗户,刚好看到容妺在和丫鬟交谈,偶尔低头娇羞一笑,显然是丫鬟们把昨天的事说给她听了,哄得人心里高兴了。

周祈年瞧着手上的红痕,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

思绪飘忽到昨夜。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他倔强的不肯放手。

却不想,虞南意一句“你身上的胭脂味太浓了”,刺的他脸皮火烧火燎。

“我没有碰她!”

低声的怒吼,仿佛是在说明他的底线,也好像在告诉虞南意,叫她一如既往的相信他。

“你先前说,绝不负我。”

“你也说,还我洞房夜,我等了又等,雪停了,你却没来。”

明明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可砸在他心上,好像千斤坠一样,压的他透不过气。

几乎是落荒而逃。

没敢回来院子。

周祈年跑去了后山的寒潭,足足泡了三个时辰,眼看着快清晨了,才回来。

可即便如此,他却总疑心胭脂味没有除去。

眼看着到了用早饭的时辰。

周祈年收敛思绪,整理可衣衫,重新回到房中。

“等下,让我来。”

与新妇描眉,是自古以来的佳话。

容妺虽是西沂人,却因有一个中原的母妃,对中原事情很是了解。

她母妃就曾说过。

中原男人最长情温柔的表达宠爱一个女子的方式,就是替她描眉挽发。

铜镜里,周祈年的目光温柔的像一汪泉水,认真的描绘着她的眉毛。

然而脑子里,却幻想着他当初临危受命,扔下虞南意离开的第二天,虞南意又是怎么梳洗打扮,改做妇人模样的。

是否她也曾渴望他替她描眉?

是否她也曾端坐在铜镜对面,望着镜子思念?

不对,虞南意是极守规矩的,必然是鸡鸣时候已经去给老太太敬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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