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梨初在书房门口又站了会儿,正准备离开,忽想起了什么,轻舒一口气,迈步返回书房内。
书房内燃烧着香炉,袅袅青烟升腾,隐约弥漫在室内,使得整个房内都蒙上了几分朦胧的味道。
宋时序见她进来,眉梢轻挑:“你回来做何?”
赵梨初抿唇,淡声道:“明日妾身要去参加清平郡主的赏花宴,妾身不在,夫君要记得按时用膳喝药。”
宋时序微顿了瞬,问道:“清平性子刁难,你自己可能应对的来?”
闻言,她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眸中划过抹期待:“若是妾身应对不来,又当如何?”
从前这些杂事,都是他带着她处理妥当的,她并不需多费心思。
可这次……她不确定了。
宋时序略微思忖后,沉吟道:“那……”
“侯爷。”沈枝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行了一礼,眼眶还些泛红,楚楚可怜道:“奴婢不好过多打扰侯爷与夫人,就先退下了。”
“枝枝留下。”宋时序拧眉,淡淡道:“我与她之间,你没什么可避的。”
“可是……”沈枝欲言又止,抬眸看了眼赵梨初:“可是,夫人可是会生气?”
“我说过,你不必怕她。”宋时序语调淡漠道。
赵梨初低眸不语,眸中划过抹哀戚。
良久,她轻声道:“夫君若是无事,那妾身便告退了。”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
“站住。”宋时序眯眼盯着她,半晌,出声问道:“枝枝,明日的赏花宴你可想去?”
他的一句话,让赵梨初脚步微滞。
她缓缓转过身,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淡声道:“夫君,你让沈枝以什么身份去?”
宋时序眉峰一蹙,薄唇微抿,没有应声。
只有宋枝咬了咬唇,心中暗暗期待。
赏花宴她只要露了面儿,那就相当于侯爷认了她的身份,她就不再是个低贱的婢子了。
赵梨初又继续道:“妾身的婢子?亦或是侯爷的妾室?”
“枝枝的身份……”
“不论是哪种,妾身都不会接受。”她语气平静地说道:“夫君若是执意想让她去,那便自己带她去吧,妾身先退下了。”
丢下这番话,她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书房。
书房中陷入短暂的沉默。
宋时序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眉梢微挑,嗤笑了声,终究是没喊住她。
沈枝在旁看着,心里很是不甘,却不敢吱声。
她握着拳,小脸憋的涨红。
夫人这样说,岂不是让她白欢喜一场?
她不服气的咬唇,眼底尽是嫉恨之色。
但这一切,宋时序仿若是未曾看见,埋首继续处理着公务。
——
回了院子,春雨便不停在她耳边说道:“夫人,你怎如此淡定,万一侯爷明日真带那沈枝去了赏花宴,那该怎么办?”
赵梨初不曾抬眸,只是沉浸在厚厚的医术中,轻声道:“你也说了是万一,不是吗?等到明日便知晓了。”
闻言,春雨一怔,但还是忍不住担忧。
的确是万一。
夫人总是如此,太过镇定,叫人捉摸不透。
她有时都怀疑,夫人到底在意侯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