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表哥，你别恼我……”我娇声告饶，亲手拿了帕子为他拭面。

李琝看着我，只是淡淡道：“听说大将军在为表妹相看夫婿了？”

我失笑：“左右不过是个男人，只要老实听话就行了。”

以我的身份，自然是得配高门子弟，可就算门第再高我一样能压得住。

至于喜不喜欢，也没什么。

我娘说了，我不用那么顾着皇家脸面，日后养个把面首，想来皇帝舅舅也不会和我这荒唐的外甥女计较的。

李琝沉默半晌，忽然道：“你看我可还听话？”

要不是手里没茶，我能再喷他一脸。

“表哥开玩笑。”

“不是玩笑，”李琝认真地道：“反正表妹也不过是把婚姻当成场交易，那不如就玩把大的！这天下，还有谁能像我一样更懂表妹？你我联手，将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一对夫妻。”

“说得我怪心动的——可是，”我笑着点了点李琝，“表哥，旁人娶我，我不在意他是不是纳妾收婢，因为这种事，我也能一样能做。夫妻二人，各玩各玩的，各自快活也算和睦……”

盯着李琝有些难看的脸色，我笑问：“表哥，换作你，你能忍吗？”

李琝沉默很久，才笑道：“若是我不那样呢？”

“啊？”

“我说，若是我一生只你一人，你还要养面首吗？”

迎着李琝的目光，我压不下满心惊惶：“你说真的？你都说了，想坐上那张椅子，怎么可能一生只我一人？”

“谁说皇帝必得三宫六院，我可以不要那些——表妹，是你不够美？还是你不够好？要不然，是你对自己没信心，不觉得可以勾得我一辈子把心意只放在你一人身上？”

李琝倾身靠近我，轻微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带着温热，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我往后闪了下，对上他笑盈盈的目光，忍不住啐道：“狐狸精似的！”

“这是夸奖啊！证明我让表妹你动心了呢！”

我一把推开又靠过来的李琝：“别勾-引我！”

李琝笑倒：“心动了心动了……”

混帐男人！

我睨他：“表哥，你是知道我的。你若是违背誓言，我可是什么都能做得出的。你真要赌？不怕有一天死在我手上？”

李琝大笑，把脖子凑到我手边：“我把命交到你手上啊！”

我狠狠推他：“说好听话谁不会说，我就怕真到那一天，你会先下手为强……”

李琝只是笑：“怎么？不敢赌！”

四目相对，我瞪着李琝，恶狠狠地道：“赌！”

机会就在眼前，不赌一把都对不住穿这一回。

公主娘听了我说嫁李琝的话，低声一叹：“你自己要想清楚了，虽然我是你娘，可你若将来后悔，我未必能帮你什么。”

连将军爹都不赞成这门亲事，可他们再不同意又怎么能拗得过我。

爹爹无奈叹息：“你之前带进府的那个万鹏，我会安排他去西北大营，以后你若是有个什么，也好有个退路。”

咦，万鹏这就要参军了？想来，以爹的人脉，加上万鹏自己的本事，他很快就能晋升。

但——

“爹，您看错了吧？万鹏怎么能成我的退路？要我说，他只会痛打落水狗……”

爹爹一声叹息，幽幽地看我，最后只道：“怎么能这样说自己呢？”

不知是不是巧合，万鹏离京，正在我大婚之日。

大婚前夜，我着了大红的婚服，站在万鹏面前。

月色如水，我亦温柔似水。

“我美吗？”我昂着头，低声问，引他低头看我。

红唇颤颤，目光如丝……

他的眼底泛上血丝，隐现凶光。

“美——”

他伸手想要捧住我的脸，却被我一记耳光扇得脸一歪。

看他木然不动，我笑得更欢畅，伸手轻抚他脸上的掌印，我低笑：“你又忘了，我不是你能肖想的对象。”

笑盈盈地转身，我柔声道：“记着今晚吧！你可是第一个看到我穿婚服的男人。”

万鹏的呼吸粗重起来，在我举步向前时，他突然问：“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