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展希：“做事要分场合。”
詹语白：“抱歉，是我不好。”
顾展希没说话。
这时，詹语白的手机忽然又响了。
顾展希朝桌上看了一眼，詹语白火速拿起了手机，将进来的电话掐断。
顾展希：“怎么不接？”
詹语白：“是医院体检中心的电话，不重要。”
顾展希：“嗯？”
詹语白：“明天约了下半年的体检。”
顾展希：“需要我陪你去么？”
詹语白：“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
顾展希淡淡点点头。
谈完工作接近中午了，顾展希中午和詹语白一起出去吃了饭。
俩人约会，自然是不会带沐雨的。
沐雨和小张找了家快餐店随便吃了点，等顾展希回来后，一并回了公司。
下车的时候，沐雨才发现，顾展希的领口居然有口红印。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留下的。
沐雨目光扫过去的时候，恰好和顾展希四目相对。
她轻轻抿着嘴唇，眼底透出了几分委屈，然后迅速将视线转向别处。
看起来像是被那痕迹刺痛了眼睛。
电梯停下后，她便低着头，步履匆匆走了出去，看背影还有些狼狈。
顾展希俯首看了看领口的唇印，淡漠地走回了办公室。
刚刚坐到办公桌前，手机便叮了一声。
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
【你就不能哄一哄我么？】
这委屈的语气，甚至不用看号码，也知道是谁发的。
顾展希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最后把短信删了，手机扔到了一旁。
很快又来了一条。
【我知道错了。】
顾展希再次删除。
后来她又发了三四条过来，顾展希都没有理会。
一直到晚上下班之后，沐雨又跑来了他的办公室。
第076回盖章
公司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沐雨连门都没敲就进来了。
顾展希似乎并不意外，冷漠的目光扫过她，连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
狗东西，还在装。
沐雨对他这态度不意外，先前发短信给他的时候，也没指望回复。
估计他还在因为之前她不回短信的事儿耿耿于怀，心眼比针眼都小的东西。
沐雨厚脸皮地走到他面前，一**坐到他大腿上，两条胳膊去缠他的脖子。
“哥哥，我知道错了。”她主动向他道歉。
不过身下的男人无动于衷，周身仿佛淬了冰，薄唇掀动，赏她一个字：“滚。”
沐雨不滚，甚至还拽住了他的领口，找了半天，没看到那枚口红印。
但她依旧红了眼眶，“你让她亲你了。”
顾展希冷睨着她。
沐雨：“你在故意气我是不是？”
顾展希：“你哪里来的自信。”
沐雨盯着他，认真且小心翼翼地说，“我以后不会再闹脾气了，再给我个机会好么？”
“我只是……想让你哄一哄我。”她拉住他的手，梨花带雨的模样，可怜极了。
即便顾展希心知肚明她是在演戏，还是不可避免会被这张脸迷惑。
沐雨好话说了一句又一句，顾展希还是不理人，但也没有像刚才一样让她滚了。
指望这张嘴里说出好听的话是不可能了，沐雨对付他也有了经验。
顾展希的不拒绝，就等于给人台阶下了。
沐雨顺着台阶下来了，搂着顾展希，不断地在他下巴和喉结上亲。
亲一下，就喊一声“哥哥”。
几轮下来，身下的男人成功被她撩拨到浑身僵硬。
沐雨贴到他耳边低语，“哥哥，要不要玩办公室play？”
顾展希猛地掐住她的腰，起身把人推到了办公桌前，翻了个身。
沐雨马上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双手撑住了桌子，回过头看着他，不必说话，眼神已经足够勾人。
顾展希的手掐得更紧，身体紧贴上去，咬住了她的耳朵。
沐雨也不躲，软绵绵地说，“哥哥好厉害。”
简单五个字钻入耳朵，顾展希却觉得自己体内烈火燎原，一路烧到了大脑里。
“弄死你，满意了？”
沐雨湿着眼睛看他，莹润的唇轻轻动着，“求求你，弄死我吧。”
——
深夜，沐雨从休息室的床上爬起来，倚在了床头。
顾展希刚洗完澡出来，已经穿好了衣服，和平时一样人模狗样的。
休息室里还残留着暧昧的味道，顾展希打开了窗户通风。
沐雨下了床，一瘸一拐走到他身后，双手缠上他的腰：“还生气么？”
顾展希：“还能走路？”
沐雨立刻靠在他身上，“走不了了，要哥哥抱才能走。”
顾展希冷笑一声，给了她点颜色，又开始了是么。
她一旦开始撒娇就收不住，一次无果，就有两次、三次，顾展希被烦到了，索性将她抱了起来。
沐雨笑得像个买到糖果的孩子，“好喜欢哥哥哦。”
顾展希把她抱到了床上，沐雨一头就栽到他怀里，恨不得挂在他身上。
顾展希：“行了。”
沐雨：“不够，放开你就去抱别人了。”
顾展希没接话。
沐雨：“不想看你抱她。”
顾展希：“得寸进尺。”
沐雨：“我不比她好抱么？她又不会这样讨你欢心。”
顾展希：“这么喜欢跟她比？”
沐雨：“那你喜欢她么？”
顾展希不回答。
沐雨：“你对她这么好，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因为……她给了周夫人一颗肾？”
顾展希眯起眼睛看着她，眼底带着探究。
这压迫感十足的眼神，让沐雨心虚了一瞬，所幸她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沐雨这话听着像赌气。
顾展希摸了一下她的头，“行了。”
沐雨：“那你亲我一下。”
顾展希：“……”
猜到他不会亲了，沐雨忽然凑上去，含住他的喉结，用力吮吸了几下，留下了一片痕迹。
看到那片痕迹，她露出满意的笑容，“盖章了。”
顾展希：“幼稚。”
沐雨缠着顾展希帮她穿了衣服，又和他一起吃了饭，才肯回去。
顾展希还是那不冷不热的态度，但她提要求的时候基本上会纵容。
这已经比开始的时候好太多了。
吃饭的时候，张旭给沐雨来了电话。
沐雨看了一眼顾展希，把电话掐断了。
顾展希：“心虚什么，见不得人？”
沐雨：“原野的电话，怕你吃醋呢。”
果然，一听见原野的名字，顾展希的脸就黑了。
好像真的被原野绿过一样。
沐雨忍不住笑了，“逗你玩啦，是沁阳的电话，我给她回微信就行。”
沐雨大方地当着顾展希的面打开微信，她这么坦然，顾展希反倒没兴趣看了。
几分钟后，沐雨收到一条微信。
【詹语白拒绝了刘培要钱的要求，听起来是吵架了。】
沐雨：【继续盯着刘培。】
如果刘培手里有证据，詹语白不给钱，他一定会拿出来威胁她。
——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詹语白便行色匆匆走出了小区。
顾展希坐在黑色的奥迪里，透过车窗看到了詹语白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很快开了出去，顾展希踩下油门，紧随其后。
昨天詹语白说她要去医院做体检，但出租车的目的地并不是医院。
出租车绕了好几个弯，最后开到了城郊的某个实验基地。
顾展希将车停在路边，看着詹语白下了车，然后站在门口四处眺望，应该是在等什么人。
顾展希将手搭在方向盘上，目不转睛盯着詹语白的方向。
几分钟后，一个男人停在了詹语白面前。
顾展希视力超群，很快便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
认出对方的身份后，顾展希猛地抓紧了方向盘，小臂的青筋凸了起来，目光凛冽如冰。
詹语白被那个男人带进了实验室。
实验室的温度很低，詹语白进来后，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让我来这里，想做什么？”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捏住她的下巴，“这么迫不及待想和我划清界限，当初你求我办事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詹语白：“上次你说不会再——”
“周家给我来电话了。”他打断她的话，“周夫人邀请我去做客，你说我要不要过去呢？”
第077回X光
顾展希的车停在路边，视线紧紧盯着实验园区的大门，表情透着肃杀。
詹语白来这个地方，和那个男人见面，绝不是什么巧合。
宿珉，国内知名的肿瘤专家，今年不到四十岁，已经在全球顶尖杂志发表过是十几篇论文，是毋庸置疑的行业翘楚。
当年靳柔的手术，就是由宿珉来操刀的。
在顾展希的记忆中，詹语白和宿珉私下并没有什么交集。
顾展希仔细去回忆了当年詹语白给靳柔捐肾的过程。
那段时间，周家动用了不少人脉关系去找合适的肾源，但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
亲属都试过了，不合适。
后来詹语白忽然做了配型，宿珉拿来了结果，说她的肾脏是匹配度最高、最适合来手术的。
顾展希摸着方向盘，记忆中的画面和刚才看到的场景交织在一起，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心中肆意生长。
顾展希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接通后，那边的传来个男人的声音：“四哥。”
顾展希：“詹语白在医院的体检记录，你手里有备份么？”
燕北：“系统里有存。”
顾展希：“把她术后这几年的体检记录整理一下带给我。”
燕北：“诶？怎么突然要这个？她身体出问题了么？”
顾展希：“尽快，整理好给我电话。”
和燕北通完电话，顾展希又看了一眼园区的牌子，踩下油门驱车离开。
——
顾展希今天一天都心情不好，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人，几乎都逃不过被呛一顿的命运。
早晨他没准时来，十一点钟回到公司之后，就一直拉着脸。
沐雨今天正好在整理顾展希下月的行程，忙了一天，也就没去他的办公室。
傍晚的时候，梁聪提醒她去汇报行程，沐雨才拿着行程表去了办公室。
敲门进去，就看到了阴沉着一张脸的顾展希。
他平时就一副全世界欠他钱的样子，今天比平时更夸张，也不知道是被谁惹到了。
沐雨把行程单放在办公桌上，机器人一样说：“周总，这是下月的行程单，您请过目。”
顾展希瞟了她一眼，目光像是淬了冰。
沐雨心里暗骂，神经病，又发疯了。
“那我先走了。”沐雨准备退下。
顾展希拦下她，命令：“去把休息室的衣柜整理一下。”
沐雨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狗东西是在拿她撒气呢，她是他助理，又不是他保姆，整理衣柜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她来做？
顾展希：“有意见？”
沐雨：“没有。”
顾展希：“那就去。”
顾展希这人有些洁癖在身上，休息室的衣柜其实没什么好整理的，沐雨猜测他可能只是单纯心情不爽，想刁难她来发泄一下。
沐雨挂衣服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漂亮的瞳孔一闪。
她将手中昂贵的西装放下，走到床头柜前，拉开了抽屉，里面赫然躺着一盒开封过的杜蕾斯。
盒子里只剩下一枚了，是上次顾展希找她过来做的时候剩下的。
沐雨撕开包装，把东西拿出来，塞到了西装的口袋里。
沐雨正得意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外面的骚动。
有人来了。
沐雨细听，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应该是她没见过的人。
“四哥，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顾展希：“谢谢。”
“语白姐身体出问题了么？”
对方提到了詹语白，沐雨立刻聚精会神、竖起了耳朵。
——
顾展希把燕北递上来的文件袋打开，里面都是詹语白这些年的体检报告，从她摘完肾到今年上半年的信息都在。
其中有一张肾脏X光片，是在当年手术后不久拍的。
顾展希拿起那张片子，仔细端详着。
燕北见顾展希盯着片子看，忍不住感慨，“语白姐是真喜欢你，为了你，连这种事情都敢做，我每次看到她这片子，都得感叹一次爱情的伟大。”
X光的结果显示很明显，詹语白确实少了一颗肾，这种东西造假的可能性太低了。
顾展希沉思了半分钟，“下次她去医院体检，再拍一次X光，片子给我，不要让她知道。”
燕北：“好。”
虽然他还是不晓得顾展希为什么这么做，但他的话一向不容置喙。
燕北：“四哥，晚上一起吃个饭么？”
顾展希瞟了一眼休息室的方向，揉了揉太阳穴，“嗯。”
——就走人了？
沐雨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打开门往外偷窥了一下，发现办公室真的没人了。
她快步走到顾展希的办公桌前，打开四周的抽屉翻找。
不出两分钟，就找到了刚才他们聊天中的体检报告。
沐雨看到了那张X光的照片，检查结果提醒那一栏明确写着，詹语白只有一颗肾。
沐雨的眉头紧紧蹙起，怎么可能？
当年捐肾的人根本不是她。
沐雨又去翻詹语白的体检记录，从这些指标里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
唯独有疑点的就是那张X光照。
顾展希刚刚好像说了，要瞒着詹语白重新做一次X光检查。
比起如何完成这个操作，沐雨更好奇的是顾展希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去查詹语白的身体情况。
已经有这张X光的前提下，为什么还要重新拍一遍？
是太过担心詹语白的身体状况，还是……他对詹语白起了疑心？
沐雨拿出手机，把詹语白的体检报告和X光照片拍了一遍，然后把文件放回了原位。
沐雨神色匆匆走出办公室，四处张望，突然撞上了梁聪。
梁聪：“姜助？”
梁聪的眼中带着探究，仿佛是在问她，怎么会从顾展希办公室出来。
沐雨：“周总让我整理衣柜。”
梁聪：“辛苦了。”
沐雨匆匆离开，梁聪走到办公室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但还是跟顾展希汇报了一声。
没几分钟，就收到了顾展希的回复：【把监控调给我。】
——
顾展希和燕北、燕兮、徐斯衍还有原野几个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其他几个人聊得火热，顾展希却不怎么参与话题，时不时就拿起手机看一眼。
燕兮：“四哥，你在等谁消息啊？”
顾展希：“工作。”
燕兮：“……你要不要这么努力啊。”
顾展希短促笑了下，注意力又回到了手机上。
几分钟后，梁聪发来了一段视频。
视频不长，三分钟都不到。
可看到最后，顾展希已经面若冰霜。
第078回我恨死她了
监控右上角的时间是他和燕北离开办公室几分钟后。
沐雨从休息室出来，直奔他的办公桌，经过一番翻找，从抽屉里拿出了詹语白的体检报告。
她不仅看了体检报告，还拍了照片。
这已经无法用单纯的“好奇心”来解释了。
顾展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太过阴沉，桌上原本热烈的气氛也就此被中断了。
原野：“四哥，你怎么了？”
顾展希没回答，直接起身出去了，徐斯衍和原野马上跟出去了。
原野仔细观察了一下顾展希的表情，发出了自己的猜测：“沐雨又背着你勾引男人了啊？”
徐斯衍：“又是因为沐雨？”
顾展希：“沐雨在福利院的资料你查到多少？”
话题跳得有点快，徐斯衍半天才跟上：“没查到多少，只知道她在港城蓝天福利院，十六岁被养父母带走了。”
没查到多少，自然不会是因为没有记载，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就连詹语白花大功夫查到的照片里，都只有沐雨中学时代的信息。
顾展希：“蓝天福利院现在还在么？”
徐斯衍：“应该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