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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幼渔若是有一个不从,换来的便是肖禾禾的毒打,她也想过要跑,可她身负人命,又没有庇护,简直难如登天。

幸好她一直懂得如何忍辱负重,如今她已经攀上了李太守……

聂幼渔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随后掩去,抬头看着肖禾禾,装作懦弱的模样开口说道。

“我今日,见到了沈靳北。”

聂幼渔知道,肖禾禾一直放不下沈靳北。

这段时日,肖禾禾时常拿着沈靳北留下的绣品发呆,聂幼渔知道,肖禾禾还报着借沈靳北,回到之前的地位的想法。

果不其然,聂幼渔刚说完,肖禾禾便抬起了头看向聂幼渔。

“你想说什么?”

聂幼渔眼睛一转,对肖禾禾说道:“我知道你对沈靳北还有情,我帮你得到她,你写休书放我走。”

肖禾禾勾了勾唇,起身步步迈向聂幼渔:“你觉得,我还会再信你吗?”

聂幼渔连连后退,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眼里露出恐惧之色,却还是壮着胆子说道。

“你再信我一次,我保证会帮你得到她!”

肖禾禾一顿,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聂幼渔缓了口气,开口说道:“我听李太守说,昨日宫中佳宴,太后提过一嘴,要为长公主择婿。”

聂幼渔一顿,继续说道:“只要让沈靳北当着众人面与你行风月之事,太后就算再疼爱她,也只能将她嫁给你来堵住悠悠众口。”

“到时,你想做驸马爷,还不容易吗?”

肖禾禾皱起眉头,思虑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你所说谈何容易?”

“只要再过半月,便是重阳节,就连皇上都要去万岁山祭拜先祖,那便是最好的机会。”

聂幼渔的眼里闪过一丝精明,肖禾禾看着她,沉下了心。

或许,未尝不可一试。

……

半月之后,重阳节。

皇帝带着沈靳北和皇子们一同去了万岁山登高祭祖,陆廷舟带着禁军随行。

万岁山上,宫女们将准备好的菊花酒斟满,一一递给了皇子们。

沈靳北手握着酒盏,跟着皇帝做着祭祖仪式,随后将酒盏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只一口,沈靳北便觉得有些不对。

那菊花酒酸辣涩口,全然没有它该有的风味。

沈靳北眉头一皱,将酒扬洒出去,不消片刻,沈靳北便觉得有些隐隐的头晕眼花。

这后劲着实奇怪。

一旁的陆廷舟注意到,忙上前问道:“昭昭,怎么了?”

沈靳北摇了摇头:“许是上山时有些劳累,不碍事。”

皇帝见状,让宫女过来搀扶着沈靳北到附近的亭中休息片刻,那宫女应声走上前。

沈靳北与那宫女走了一段路,殊不知身边的人早已换了,沈靳北并未察觉,头也不如方才那般晕眩,看清了前面的路,沈靳北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去亭子的路,你要带我去哪?”

那宫女低着头,阴笑着,抬起头看着沈靳北说道:“当然是带你去地狱啊。”

话音刚落,藏匿在此处的肖禾禾出现,捂住沈靳北的嘴……

第二十八章

沈靳北一怔,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荷包,里面的东西还在,随后便心安下来,也不挣扎,假意有些昏迷,随着肖禾禾去了附近的破庙。

聂幼渔早就让李太守买通了随行的宫女,在沈靳北的酒盏中下了合欢散,自己则是藏起来,待那宫女带走沈靳北时,自己再现身。

只要等肖禾禾在破庙中得手,再让那宫女回去,将人引到附近,一切就都成了。

聂幼渔看着肖禾禾与沈靳北消失的背影,一阵阴笑。

“沈靳北,这地狱的滋味我尝够了,现在也该轮到你了。”

陆廷舟不放心沈靳北,便向皇帝请命,前去找沈靳北。

皇帝应允,让陆廷舟照顾好沈靳北。

陆廷舟一路去了亭子,却丝毫未见沈靳北的身影,方才那个宫女也不见踪迹,陆廷舟脸色一变,连忙回去调令禁军在万岁山上搜寻。

陆廷舟并未将此事告知皇帝,祭拜还未结束,若是有心之人就藏匿在其中,想找沈靳北就更麻烦了。

禁军的满山搜寻,将带走沈靳北的宫女搜了出来,那宫女面带惊恐,跪在陆廷舟的面前。

“说,长公主在哪?”陆廷舟阴沉着脸,冷声问道。

“奴婢不知道……”那宫女哽咽说道。

她只负责将人交出去,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是谁指使的你,人在何处?”

宫女低着头,道出了聂幼渔的名字:“是……前长公主。”

……

另一边,破庙内。

肖禾禾将沈靳北带到了破庙之中,将沈靳北扔在了草席上,垂着眼看着昏迷的沈靳北,低声呢喃道。

“晚昭,你可千万别怪我,马上,我们就能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快点?”

聂幼渔从门外走进来,语气中带着阴冷。

肖禾禾瞥了她一眼:“你来做什么?”

聂幼渔冷笑一声,看着草席上的沈靳北说道:“我来看看这沈靳北,是如何身败名裂的。”

“我劝你快一点,那合欢散的药效极大,只一口便可浑身松软乏力,这可是你度春宵的好时候啊。”

沈靳北躺在地上,听着这二人的交谈声,眉头微微一蹙。

“你先出去。”肖禾禾冷声对聂幼渔说道。

聂幼渔冷笑:“动作快一些,祭典可就要结束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

一阵‘索索’声响起,肖禾禾似乎在解着衣带。

沈靳北轻轻从荷包中拿出银针,待肖禾禾倾身过来时,沈靳北立马睁开双眼,抬手将银针刺入肖禾禾的脖颈之中。

肖禾禾还不及吃惊,眼睛瞪大,便觉得身子一麻。

沈靳北的手飞快,刺入肖禾禾身上的几个穴位,肖禾禾便觉得下身一疼。

“你……!”

沈靳北翻身起来,看着肖禾禾,眼眸中寒了一层冰霜。

“肖禾禾,枉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如此龌龊禽兽之事,你也做得出。”

肖禾禾躺在地上,只觉得浑身麻软,下身疼痛,慢慢失去了知觉。

“你做了什么!”肖禾禾咬牙喝道。

沈靳北冷笑着,垂眼看着他:“阉了你。”

肖禾禾霎时间脸色一白,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却浑身没了力气。

“留着你的阉人之体,好好过你的下半辈子吧。”

沈靳北说完,便要走出破庙。

此时合欢散的药效已经起了,沈靳北觉得自己的力气在慢慢消散,她必须尽快离开。

沈靳北刚踏出破庙,身后的聂幼渔便扑了上来。

方才她一直躲在外面,将里面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她本就记恨肖禾禾,便故意躲着不现身。

现在沈靳北要离开,她自然不会放过。

“沈靳北,我要你死!”

第二十九章

聂幼渔飞扑上来,沈靳北闪身躲过。

此时她以手脚无力,不能再跟聂幼渔缠斗下去。

聂幼渔早有准备,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朝着沈靳北刺去。

还未刺下,门外便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聂幼渔一顿,随后外面便闯进来一群禁军,将聂幼渔团团围住。

聂幼渔见状不妙,猛地抓过沈靳北,将匕首逼在沈靳北的喉咙处。

陆廷舟走进来,眉目冷如霜,看着聂幼渔,开口道:“放开昭昭。”

聂幼渔看着陆廷舟,手上又紧了几分,看着沈靳北道:“昭昭?叫的可真亲热啊。”

陆廷舟皱了皱眉头:“放了她!”

“如果不是她!我还是长公主!陆哥哥,为什么你眼里只有她,你从来都看不到我的吗?!”

聂幼渔大喊着,手上的匕首离沈靳北的脖颈只剩一寸距离,陆廷舟的心一窒,心揪了起来。

“我不介意做什么长公主的替身,只要她死了,只要她死了!我就是真的长公主!”

陆廷舟的脸沉了下来,面如寒霜,开口对聂幼渔冷冷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

聂幼渔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沈靳北见聂幼渔动作一顿,将手中银针翻转,狠狠刺入聂幼渔拿匕首的腕中。

聂幼渔吃痛大叫,捂着手松开了沈靳北。

陆廷舟见状,一把抽出了一旁禁军的长剑,反手一掷,直直地插入到了聂幼渔的胸膛。

聂幼渔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廷舟,不敢相信陆廷舟会动手杀她,直到倒地咽气的那一刻,那双震惊的双眼也没合上。

而她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陆廷舟满脸担心地跑向沈靳北,面上再无冰冷之色。

沈靳北失了力气,摔倒在地,陆廷舟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捞在怀中扶稳。

“昭昭!”

陆廷舟抱着沈靳北的这一刻,才发觉她浑身发烫,低头看去,原本白皙的脸上此时也满是红润。

沈靳北强撑着眼睛看着陆廷舟,咬着牙挤出几个字。

“聂幼渔……下了……下了合欢散给我。”

陆廷舟脸色一变,抱住沈靳北的手收紧,对禁军怒喝道。

“滚出去!”

禁军上前,将聂幼渔的尸体和昏迷的肖禾禾带了出去。

破庙内只剩下沈靳北和陆廷舟二人。

沈靳北喘着气,对陆廷舟说道:“把我放在河水里……”

陆廷舟皱紧了眉头,沉声说道:“这里离河边有两里,你撑不到那。”

沈靳北皱着眉头,将手里的银针放在陆廷舟手上,颤抖着说:“刺入我的神庭穴,让我可以清醒一点……”

陆廷舟接过那根银针,深吸了一口气,按照沈靳北所说的做。

只是那双平日里舞刀杀敌也不在话下的手,此时捏着细小银针竟也颤颤抖抖。

“昭昭,忍住……”

陆廷舟低声呢喃着,似乎是唤沈靳北,又像是在说给自己。

只是银针还未刺入,一阵香气扑鼻而来,随后唇上便传来一阵柔软。

陆廷舟身子一震。

沈靳北吻了他。

第三十章

陆廷舟还未回过神,沈靳北已经揽上了他的脖颈。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陆廷舟的唇上,惹得陆廷舟一阵呼吸不稳。

“昭昭……”

陆廷舟低声叫着沈靳北。

沈靳北并未给他回应,只是抓着他衣襟的手紧了紧。

此时沈靳北已经神志不清,只觉得眼眶发烫,眼前什么都看不清,脑子也一片空白。

陆廷舟呼吸一顿,再也忍受不住,抬起手,一个手刀轻劈在沈靳北的颈后。

沈靳北一顿,歪头倒在了陆廷舟的怀里。

陆廷舟呼吸急促,低头看着沈靳北,抬手轻轻抚了府沈靳北的鬓角,将她额上的细汗拭去。

“昭昭,还不是时候。”

……

陆廷舟将沈靳北带到了万岁山下。

皇帝见到沈靳北昏迷,面色一沉,忙问道:“怎么回事?”

陆廷舟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人多耳杂,先回宫里,给昭昭找太医医治。”

陆廷舟办事一向沉稳冷静,见陆廷舟如此说,便知事已解决,皇帝点头应允,即刻返回宫内。

皇宫,揽月殿内。

皇帝听闻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一掌拍在桌案之上。

“放肆!杀了她真是便宜她了!”

陆廷舟沉着脸,皱紧了眉头,对皇帝说道。

“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了,聂幼渔伙同李太守,买通了随行的宫女。”

“李太守?他怎么会和聂幼渔扯上关系?”皇帝蹙眉问道。

陆廷舟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沈玉屏死后,肖禾禾将她当作官妓,献给了朝中不少官员,以此谋私利。”

皇帝沉出一口气,冷声道:“这沈家还真是贼鼠一窝,什么龌龊之事都做得出。”

“廷舟,这次多亏了你,昭昭才能没事。”

陆廷舟闻言一顿,想起了在破庙之事,与沈靳北耳鬓厮磨的场景,耳根有些微微发红,随后沉着嗓子,轻轻‘嗯’了一声。

此时,太医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两人忙上前,皇帝开口便问:“如何?”

太医弯着身子对皇帝道:“回皇上,长公主中药不深,臣已经下了针,片刻后便会苏醒。”

皇帝沉了一口气,这才放心些许。

“来人,赏。”

“宋太医,您这边请。”

那太医弯着身子道了谢,转身随内侍官出了揽月殿。

皇帝见沈靳北已经没事,吩咐好宫女好生照顾着长公主,随后便要离开。

皇帝还未踏出揽月殿的门,就看到陆廷舟站在原地没动,皇帝看向他,说道。

“走啊。”

陆廷舟轻皱着眉头:“我等昭昭醒过来。”

皇帝一怔,随即转过身,正视着陆廷舟,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他看着眼前自己这个发小,语气也严肃了起来。

“陆廷舟,昭昭是女子,你留在这会影响昭昭的声誉。”

两人私下从不论君臣之分。

“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有何不可。”陆廷舟挺着背脊看着皇帝。

“你什么意思?”皇帝看着陆廷舟的眼睛。

陆廷舟一双鹰眼如炬,眸中写满了坚定,声音低沉道。

“我要娶昭昭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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