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扬走进院子的时候,老保姆正在花园里浇花。
“呀,阿扬回来了。”
时扬微微颔首礼貌地说:“张妈,昨天抱歉。”
老保姆忙地摆了摆手:“我没有什么啦。主要是时院长和卜老师,昨天他们一整夜都没睡,半夜还喊我去送了一次药。”
老保姆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时扬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的样子。
“谢谢张妈,我今天回来就是为了这事。”
老保姆点点头,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有事多沟通,张妈相信阿扬的能力。”
老保姆说完又补了一句:“杨梅最近怎么样了?”
之前杨梅的母亲和老保姆两人一起在时家做家政。
老保姆主要负责家里琐事以及照顾时景清和卜月。
杨梅的妈妈则是负责照顾时扬,两人分工明确。
后来杨梅出事,杨梅的母亲就没有再继续在时家做了。
“挺好的。”
时扬没多言,老保姆也没有继续问。
时扬走进客厅的时候,时景清正在练太极,卜月坐在一旁手里端着一本书。
“爸,妈,我回来了。”
闻声,时景清停下动作,卜月摘掉鼻梁上的老花镜,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探向时扬。
气氛一下变得有些怪异,时景清正准备上楼,卜月就把他拦住。
“老时,有什么话大家坐下来说。儿子昨天都跪在我们面前了,你觉得这事逃避还有什么用?”
“我没有逃避,我就是不想说,不行吗?”
卜月见状笑着摇了摇头:“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昨晚是谁辗转反侧的?拉着我聊到半夜?最后还因为血压上升,要吃药的?”
“你…”
时景清语噎,时扬来到他面前,“爸,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时景清仍旧是板着一张脸:“知道让**心就赶紧和秦愉断了。”
卜月接话:“是啊,儿子,我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地聊一聊。”
卜月上前挽住时扬的胳膊,拉着他来到沙发前,然后是时景清,三人坐在沙发上。
卜月先开口:“儿子,秦愉确实不适合你。”
时扬眸光坚定:“爸,妈,我不会和秦愉分手。”
时景清:“那我们也不可能接受秦愉。”
卜月:“是啊,那丫头一看就是没教养,打人,心屿就不一样了。”
卜月话音刚落,时扬态度就非常强硬的反驳:“俞心屿不一样了?杨梅的事难道和她无关?”
“还有,我相信秦愉不会无缘无故的动手。”
卜月脸色尴尬,“我…我那只是教育她。”
“另外,杨梅的事,心屿也不是故意的,毕竟那是意外。一开始她就是想吓唬吓唬,谁能想到会出现一群小流氓。”
卜月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有些不足,杨梅这事俞心屿就算不是百分百错,那百分之五十的责任她也是应该承担的。
时扬五指微微蜷了蜷,“我不会和俞心屿在一起。”
“还有,妈,我恳请你下次不要随便以教育的名义去伤害秦愉,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时扬满脑子都是秦愉受伤的样子,纵使坐在他面前的人是父母又如何?
错了就是错了,无关身份。
时景清一听时扬这话就生气:“什么叫不会轻易就算了,那你还想要我们干嘛?让你妈上门和秦愉磕头认错吗?”
说完,他舔了舔嘴唇,“还有,你别忘了你爸现在身上这颗心脏是谁的。当初俞志强是顶住多大的压力亲手解剖自己父亲,把心脏移植到我身上的,就这份恩情我们家一辈子都不能忘。哪怕俞心屿做错了事!”
时扬颔首,语气平缓:“是,这份恩情确实不能忘,但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们可以在别的方面还他这份恩情,但绝对不是我的婚姻!”
这是时扬第一次如此坚定地和自己父母抗衡,他平时给人的感觉都是很温和的那种。
而今天的时扬却强硬的没有任何可以撼动他的余地。
时景清盯着时扬看了很久,两人眼神交织在一起,暗流涌动,一旁的卜月看在心里焦急万分。
“好了,都是一家人你们非要这样是吗?”
闻言,时扬锋锐的目光收敛了几分,他顿了顿,看着时景清说:“爸,我尊重你们,但我也在意秦愉。你们现在对她全都是主观偏见,我想如果你们能撇开这些偏见去了解她,一定会发现她是一个不错的女孩。”
“我不想矛盾再扩大化,也希望你们不要再被有心之人利用情绪。我不可能放弃秦愉,昨天我已经用实际行动来表明我的决心了。”
时扬耐心地劝说时景清和卜月,全程都没有任何过激的言辞。
说到最后,时景清和卜月也有了动摇之色,毕竟爱屋及乌,他们是真的爱自己儿子,又怎会真的狠心地把他往外推呢。
一个小时过去,时景清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他吸了一口,两缕清烟从他的鼻孔里冒了出来。
“好,我可以答应你放下偏见给秦愉一个考察期,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在我和你妈没有点头之前不能和她偷偷跑去登记。”
时扬拧眉,抬眸看了一眼,这一眼仿佛是确认时景清最后的底线。
“好。”
“咳咳…”
突然旁边卜月轻咳,时景清灭掉手里的烟,继续说:“你不喜欢俞心屿,我不勉强,但事不要做的太绝,毕竟是我们家欠她的。你和秦愉的感情若是真如你说的那么好,旁人自然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时景清的意思很明确了,就是不允许时扬动俞心屿,哪怕那个大小姐再作。
时扬想了想点头答应,其实他对秦愉还是有信心的,她比杨梅要聪明,要懂得保护自己。
时扬今天总算是没有白来,到最后时景清还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找个时间和秦愉家人见面。
…
时扬从家里离开,刚走出院子就和迎面走来的李成珏撞上。
李成珏哼着小曲,一见时扬,嘴巴立刻僵住,随后转身拔腿就跑。
可他哪里是时扬的对手,没跑两步就被逮住。
李成珏深知自己没有逃跑的余地,于是改成求饶:“小舅,你听我说,那天…”
“啊!!!”
.
酒吧。
傅斯年看见李成珏的时候愣了三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