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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郊外一声闷雷炸响!

烫!烫的脑子都要化了!

灼热把意识烧成一团,室息紧篡住肺部,一片黑暗中,裴渝胡乱伸手,下意识运气向上打去。

“彭!”泥土飞溅,他挣扎着挺身,从土坑里爬出,一下栽在地上。

“咳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将嘴里的泥土咳了出来,他大口呼吸着,泥腥味混合水汽直冲鼻腔。

裴渝忙抬手摸向胸口,那的衣服被一道刀口破开,边缘染着暗色的血,其下的皮肤却完好无损,掌心触碰胸膛,一触即分间,隔着骨肉,心脏的跳动的微弱震颤传入手掌。

又是一声雷鸣!倾盆大雨不断冲刷破损的朱红色官袍,他缓缓举起双手,凌乱的发丝下,瞳孔缩小,心底又惊又疑。

雨滴落在手掌,触感冰凉。

“我……活了?”沙哑的嗓音裹挟在雨幕里。

雷声轰鸣,大雨如注,荒山上,一座无字墓碑后的坟堆被从里打散,一个死而复生的人爬出来。

雨中,一切悄然发生。

………………

启国,洛州边界,洛州城。

雨过天晴,城东茶楼内,两三人围坐一桌,正吃茶闲聊,其中一人突然往前一凑,神秘兮兮道。

“唉,你们听说了吗?城内,最近闹鬼!”

“闹鬼?城后那片荒山上?那不只是半山腰上有家客栈吗?”

“对啊,那可是一家黑店!是一对夫妻开的,我当初还见过一面,不像好人呐!听说还出了人命,今早官府的人都上山去了。”

“不过,我看最近官府也有些乏力啊,今上山的也就一小队人,其他的卫兵一批批往太守府赶,几天了,也没查出个明白来。”

“毕竟出了那么大的事。”

“扯哪去了,你们别不信!”

那人瞪着眼睛把手一摆,又左右看了两圈,压低声音。

“就是最近太守府的事!传闻,有水鬼索命,把太守大人带走,所以太守大人才死了啊!”

“水鬼?!”

那人环视一圈,似是十分满意其他人惊讶的神情,继续道。

“大概一月前吧,就有一仆役半夜巡逻时发现,太守府庭院的水潭内,有红衣女鬼,正在在唱曲呢!”

“唉不对,你怎么知道就是鬼了?说的跟你亲眼瞧见似的。”

“废话,人能站在水面上吗?再说,我一兄弟在太守府干事,这些就是他告诉我的,能有假?”

“所以,最近太守大人的死亡,就是因为水鬼索命?

“八九不离十了。”另一人喟叹一声“其实,我还是比较关心,张大人死后是谁来接替太守的位置,到时候,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日子会不会受影响。”

提到这个,其他两人也丧气下来。

“是啊,这些年太守大人也是为洛州鞠躬尽瘁….也罢,反正再差也不会比十年前差了。”

“也是,自从十年前朝廷两大害除了,咱们的日子真的好过了太多。”

“那当然,摄政王齐昭那厮在位的时候,才叫一个民不聊生!奸佞当道,王法全无!”

提到当年惨状,周围人禁不住义愤填膺

“谁说不是!税收一年高过一年,还要受头顶当官的层层剥削,留一口果腹的粮食都难!

官做的民心惊胆颤,草芥人命嚣张跋扈,多少冤假错案以权压人,可他们官官相护,就算告到京城去,告到皇帝面前——也毫无用处,皇帝也管不了啊。

我们有冤无处伸,有苦无处诉啊。”

“也不是没有为百姓的好官,曾经萧老尚书等一众大人,还能为我们争口喘气儿的机会,但奈何……唉”

提及此,有人恨恨道“还不是那裴渝!朝廷第二害!督查院本为大启开国皇帝所设立,是监督审查百官的官职!

可裴渝身为督查院首领,却做了摄政王的刀子!朝堂之上,但凡有敢反对摄政王,为我们百姓发声的,无不被他寻理由给搞死了!”

“曾经萧老尚书、林侍郎,甚至许太傅和裴尚书!那孽障连自己老师和亲生父亲也不放过啊!”

“当真是丧尽天良!”

“何止!那之后他流放自己的至亲兄弟,把自己长姐逼入群狼环伺的朝堂,迫害自己的同僚,同窗好友的家抄起来是毫不手软呐!

“细数他的罪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与奸佞为伍,残害忠良,为虎作伥!摄政王之下,谁听了他裴总督的名头不恨的牙痒痒,不想将他碎尸万段!”

“没错!还有比他丧心病狂的,那摄政王竟还迷信邪术,当年为了求长生,准备将京城数十万人生生活祭啊!”

听到这,其他人忍不住骇然“活祭整个京城?!”

“摄政王他疯病了吗?!

“我看他就是疯了!传闻那天京城,从开国就建立的那座高台上再度燃起大火。

整个皇宫都火光冲天!摄政王手下的黑翼军,那是见人就杀,妇女和孩童都不放过!

一人啐道“还好皇帝及时识破他的阴谋,带领当年的那几位大人,直接在京城掀起动乱,破灭了那场活祭。”

上茶的小二端着托盘,忍不住插一句“听闻也是那一次,摄政王和裴渝也直接死在宫中,当真痛快!也是结束了朝廷被这俩祸害笼罩的日子啊。”

“是啊,想当年皇上被摄政王夺权,隐忍十年,终是等到机会,厚积薄发,和一众公子们一起把那两祸害踹下台,还了我们百姓一个朗朗青天!”

言于此,众人似是畅快了,都心满意足地附和着,小二嘿嘿笑了两声,将茶杯递给后桌的客人。

“客官,茶来了——”

那人接过茶,道了声谢,眼看小二走远,他慢条斯理地喝起来,同时将刚刚听到的信息——整理。

——嗯,死了十年,他的名声依旧那么臭。

此人,正是死而复生的裴渝。

昨日他从土里爬出来,接受自己活了的事实后,首先把坟给填上了,准备找个地方把自己处理一下,那一身肯定是不能出现在人前。

走到半路,瞧见半山腰上有间客栈,本来他正犹豫进不进去,就见客栈门打开,从里面丢出来一具尸体,那两夫妻正准备抛尸,抬头就和裴渝打了个照面。

……

刚刚闲聊的人说的不错,这两夫妻确实干的是杀人夺财的勾当。

后院埋尸的坑都挖好了,浪费也着实可惜,所以裴渝把那对夫妻给埋进去了。

将那位被杀的仁兄搬回客栈后,他先打了盆水,准备把自己从头到脚好好冲洗一下,土里埋了十年,出来又淋场大雨,身上的味道着实不太好闻。

但在看见水面倒影时微微发愣。

裴渝并不知道自己死了多久,但这张脸,却和死前别无二致。

摇了摇头,他把这些想法抛之脑后,在客栈在里头好生搜刮一番,从卧房里翻出一件还能穿的衣服,是件墨色长袍,上面积了灰,摸着布料还不错,大概是从前哪位“客人”留下的。

而床边的缝隙里有把刀,足有手臂长,黑布裹着,出鞘时白色铁刃闪着寒光,是开过封的。

裴渝又在床头柜翻了一阵,第一个隔层是他们放钱财的地方,他数了数,足有二十多两银。

下一层则摆满了瓶瓶罐罐,蒙汗药、毒药、砒霜,简直种类齐全,甚至还有易容用的白土和人皮面具。

裴渝有些咋舌,那对夫妻绝对是老手了,这客栈东西真当齐全,倒还便宜了他。

麻溜的把衣服上的灰拍了换上,找了根带子系着刀,挂在腰侧,再从瓶瓶罐罐中挑出几样易容的东西,对着铜镜鼓捣一阵,不一会,出现在铜镜里的变成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再调整一下表情,镜中人眉目冷煞,看着很不好惹。

左右端详一阵,满意于自己的手艺没退步,裴渝清清嗓子,按着喉咙。

“啊”、“啊”。

声音逐渐变得粗粝低哑,又觉得太过,往回调几个度,几次之后,声调明显变化,终于完成。

裴渝将银两和瓶罐收好,留了一部分银子和两瓶用过的蒙汗药。

起身来到后院,把换下来那套衣服烧掉,经过这么一遭,衣服已经干的差不多,烧成灰以后和泥土混在一起,再看不出端倪。

最后出门时顺手把搁门口的斗笠带上,待到再踏上山路,裴渝整个人完全换了一番模样,头戴斗笠,相貌平凡,眉眼含煞,墨色宽袍,腰间挂刀,活脱脱一位流浪刀客。

下了山,将黑店的事处理完后,他一直在洛州城周边游走。

把茶杯放在桌上,裴渝想,而现今有个最重要的问题。

——他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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