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文浩二气被唤出体外,萦绕在孔苏身周,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疾速游曳。
倘若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孔苏体外的文浩二气正在不断进行更迭,先行游离出体外的二气运转后再度进入孔苏身体,与此同时,其体内会及时涌现出文浩二气弥补那些缺失,以求二气的完整运行。
随着那些在体外运行后的二气入体,孔苏借着儒家横练术引导着它们向肉身融合而去。
忽的,一股转心般的刺痛感在孔苏全身蔓延,那感觉仿佛是用无数根尖针自其肉身内部狠狠扎下,孔苏七窍开始渗血,一股一股不要钱似的往外冒,顷刻间已将其衣衫浸透。
孔苏虬结的肌肉紧绷,猛的一下将其身上的讲师服给震碎,上半身暴露在外,肌肉高高鼓起,青筋乍现,疯狂蠕动,如同受惊的蚯蚓,看上去令人牙酸。
其脸上布满了冷汗,此时正沿着宽大的脸颊向下滑动,最后汇聚在下巴处滴落。
没一会儿功夫,地上已经汇聚了一小摊汗水。
不愧是肉身功法,竟如此霸道!
孔苏怒目圆瞪,张开大嘴咆哮一声。
“给我进!”
文浩二气像是突然扎破了什么软物,没有了阻碍,纷纷涌入孔苏肉身,充盈着他的肉体。
随着文浩二气成功融入肉身,孔苏所受的痛苦也极大的减少,同时七窍也停止了渗血。
只是在二气穿过肉体的时候会带来些许刺痛感,但那都在承受范围之内。
时间流逝,文浩二气与肉身的融合越来越缓慢,到后来,不论孔苏如何引导,二气也不再继续与肉身融合。
这无不在表明孔苏肉身所能融合的二气已经到了极致,不能再继续了,强行融合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孔苏站起身来,身躯一震,将周身的血污给震散,露出了充盈饱满、没有哪怕是一丝瑕疵的肌肉。
此时的孔苏周身肌肉比肩之前更加膨胀凝实,就那么静静站在那里,无威自怒。
宛若恒神话传说中的真神临世,俯瞰世间。
伸出右手,孔苏轻轻握了握,如爆豆般的清脆声响接连传开。
充盈的力量感让他嘴角不自觉的勾勒起。
环顾四周,孔苏在院子角落里挑了块他半个手掌大小的石头,手上发力,那石头忽然崩碎,他手心里剩下的部分直接化作齑粉顺着指缝流出,飘散在空气中。
孔苏眼中精芒大绽,呢喃道:“我如今若是单论身体强度,只怕能够打赢上三品以下的众多武者了。”
这方世界的武者分为九品,九品最次,依次往上,循序渐进。
伤甲而不破乃是下三品。
破六甲以下乃是中三品。
破甲八九乃是三品高手。
二品境界,被称作小宗师。
绝大多数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这个境界。
更别说再往上的一品了。
一品四境:金刚,指玄,天象,陆地神仙。
修佛门者一品为金刚。
修道门者一品为指玄。
修儒门者一品为天象。
陆地神仙境则是三家殊途同归,从而达成了一个新的境界。
不过江湖中的武夫们,都是修多境,循序渐进,在一品时先入金刚,再入指玄,之后才是天象,最后融会贯通,抵达陆地神仙境。
因为有多层境界的叠加,一般的三教单修一品境界之人是无法打过武夫的。
孔苏如今既然能够做到轻易捏碎顽石,若是以肉身与三品高手相斗,恐怕已经是不相上下了。
就算敌不过三品高手,对付四五品的武者应该是轻轻松松的。
......
只是此时此刻。
学宫内,孔苏授课时所讲的内容被当堂的士子们传了出去。
一传十,十传百。
孔苏那惊世骇俗的言语在上阴学宫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四处都在议论这位自称是大祭酒师兄的年轻讲师。
“君子无法说服别人,便要下死手建立自己的威信?这孔苏真是大言不惭,这样的人怎能够任讲师授课!这不是大逆不道,误人子弟吗!”
“呵呵,还真是无知,竟然敢亵渎夫子,这样的人就该滚出上阴学宫!”
“就二十上下的年纪,难怪会口出狂言,这根本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罢了。”
孔苏的言论颠覆了学宫众多学子的认知,自然需要跳起来狠狠抨击他,若是沉默不言,岂不证实了其谬论?
而那些被孔苏授课的士子则是全面支持孔苏,只要是听到有打压孔苏的,皆出言为其辩驳。
“你们这些张着嘴胡言乱语之人若是在那堂课上,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咱们学宫的徐渭熊都知道吧?那可是不是先生胜似先生的天才士子,猜猜怎么着?在课堂上被孔先生问得哑口无言。”
“不仅如此,授课结束之后,徐渭熊不服气,还想找孔先生理论,孔先生让她出题,最后孔先生以自己独到的见解解释了何为‘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甚至还引发了天地异象。”
“之前学宫上空的紫气东来、白日霞光你们可别说都说没看见啊,孔先生的见解可是得到了学宫文庙先贤认可,你们有什么资格骂他?”
“......”
“呵,谁说那天异象是他引起的?你听到文庙先贤告诉你了?”
“没错,无凭无据的,空口说大话,谁都可以,我看他纯粹就是哗众取宠!”
“怎么会有人在学宫内讲述这种歪门邪道的言论,这是学宫哪位高人的后辈?这样都没人将其赶出去吗?”
“诸位,这样的老鼠屎不能让他坏了学宫这一锅好粥!”
两方人的争论在学宫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够听到。
孔苏两个字以这种不同寻常的方式传遍了上阴学宫的犄角旮旯。
绝大多数人并没有亲自听到孔苏授课,没有亲自被孔苏所折服。
总而言之,言辞激烈、准备把孔苏赶出上阴学宫的人占据了多数。
好些激进的士子甚至准备将孔苏给绑了,让其跪在文庙前,对着先贤的雕像忏悔。
而在自己小院潜心修炼的孔苏对这一切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