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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阳光透过微开的窗帘,洒在洁白的床上。

床上的少年紧闭着眼,眼睫轻颤,湿润的嘴唇微微抿着,表情痛苦不堪。

朱惟悲感觉自己四肢发寒,可是心脏却像是有把火想要把他吞噬,他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那一把烈火包裹着他,痛楚慢慢的从心脏延伸到全身,他呜咽了几声,手脚在床单上不停的蹭着。

不知过了多久,那痛苦渐渐逝去,朱惟悲喘着粗气,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

入眼便是花里胡哨的吊灯,他无力地转动眼珠,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周围的陈设。

这不是他家。

他家的地面上都会有一沓沓与桌子差不多的原稿,怎么可能会这么干净。

朱惟悲双手撑着柔软的床,缓缓坐起身来,他终于看清了房间的全貌。

这房间是十分欧式的装修风格,床的对面就有一幅油画,地面干净整洁,好像还有些湿润,像是刚刚才拖过地。

朱惟悲感觉喉咙有些不舒服,他咳了咳,拖着乏力的身子,走进了浴室。

他迷茫的看着镜子里的人,慢慢把手搭在了镜子上。

镜子里的少年长着一双勾人的狐狸眼,眼尾天生泛红,为这妩媚中带了些无辜。长而卷翘的睫毛如同扇子般扑闪着。白,嫩的肌肤犹如奶油一般,丝滑细腻。

最吸引人的是这似笑非笑的唇,让人莫名的产生亲近感。

十分好看的一张脸,但,这不是他。

朱惟悲撑在镜子上的手紧紧攥着,他愣愣的看着镜中自己的脸,脸色逐渐苍白。

“……你是谁?”朱惟悲颤着声问。

没有人回答他。

他感到头疼欲裂,于是靠着墙慢慢蹲下。

朱惟悲逐渐冷静下来。

他在脑中梳理着这一系列的事情。

朱惟悲记得在昨天,他终于把拖欠许久的漫画交给了编辑,因为几天没有好好的睡觉,于是他就在工作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就来到了这里。

朱惟悲站起身,由于蹲的太久,血液还来不及供给,他在原地晃了晃身,这才重新回到房中。

窗边有一个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书本,朱惟悲走过去,拿起其中一本翻开了第一面。

朱惟悲。

这是他的名字,分毫不差。

他靠在桌子上,瞥到了放在角落的日历。

8月26号的格子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旁边写着“要回去了。”

回去?回去哪里?

就在此时,桌面上的手机开始震动,朱惟悲被吓了一跳,心脏扑通乱跳,他慌忙地拿起手机,点开了接听。

“喂,惟悲?”

“嗯……”

对面的人听出他声音不对,连忙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朱惟悲:“没有没有,怎么了吗?”

“那就好。你不是26号回来嘛,几点的飞机呀?”

朱惟悲哪里知道,随便扯了个谎:“还没买机票呢。”

“那你赶快买吧,怕到时候买不到了。”

“嗯,会的。”朱惟悲心里忐忑不安。

“对了。”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傅闻城的事……你不要太伤心。”

傅闻城?好耳熟的名字。

“其实我也去看过那个沈思倦了,长的是好看,但不如你!”

朱惟悲想起了什么,连忙挂掉了电话。

傅闻城…沈思倦…

他想起来了!

这是工作室的助理之前给他看过的一本小说!

而傅闻城沈思倦,就是这本小说的主角!

“朱惟悲……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朱惟悲苦笑一声。

这本书中有一个跟他同名同姓的人,不过却是一个恶毒反派,他作为主角攻的白月光,在主角受还没出现时与他暧昧,然后拿着主角攻给他的钱跑去了国外留学。听说主角受和主角攻在一起后,又跑回国在背地里拼命的离间两人。

一个妥妥的白莲花白月光。

真是令人头疼,穿成谁不好,居然穿成了这个迟早要完的白莲花?

朱惟悲揪了揪自己的脸,低声说道:“以后就要靠你的身体活下去了。”

不过那堆剧情…只要他不离间主角攻受,就好了吧?

可那主角攻,是个渣攻啊…瞧的上主角受也只是因为白月光不在,随便找的替代品。

他记得最后主角受好像还带球跑来着?

等等,带球跑!

这是本ABO小说!

朱惟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原本光滑的后颈上有一快微微凸出的皮肤,他轻轻的按了一下,没有什么感觉。

对哦,好像说这白月光是个bete来着。

朱惟悲松了一口气,这下应该不用生孩子了。

他是gay,并不介意男人来上他。

朱惟悲靠在椅子上,拿手机订了机票。说来奇怪,他居然会知道原主手机的密码,甚至支付密码。

付完钱后,他打开一个支付软件,查看里面的账户。

余额:2503元

怎么才这么点钱,原主不是拿了主角攻十几万吗?怎么会这样?而且根据故事线,原主只是在国外呆了一年,在这一年里,房租和食物的费用都是学校付的,他根本没有什么需要用到钱的地方。

可现在,只剩下了2000多。

看来除了远离剧情,他还得赚钱养活自己。

朱惟悲感到有些好笑,在自己原来的世界里,他也是白手起家。赚钱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

朱惟悲双眼微眯,看着窗外的风景。

那么,开始新的人生吧。

四天后。

连城的天气十分炎热,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上,俯瞰着地上行色匆匆的人。

朱惟悲在这群来来往往的人里,显得十分特殊。

他靠在行李箱上,两条长腿随意地撑着地面,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男生。

潘义脸有些红,结结巴巴的说:“惟悲,你是不是变好看了?”

潘义是唯一一个原主的至交好友,一个bete。

朱惟悲摸了摸自己剪的短发,弯眼笑道:“你也觉得我短发好看,对吧?”

原主之前一直留着齐肩的头发,朱惟悲嫌这个造型太娘,自己果断用剪刀剪了。

现在的朱惟悲没有了之前的娘气,整个人干净利落了许多,看起来更阳光了些。

潘义接过朱惟悲的行李箱,喃喃道:“你不会真受什么刺,激了吧……”

朱惟悲知道他在说什么,并没有回话。

两人坐着出租车来到了一个小区。

这个小区有些老旧,甚至可以称得上环境不太好,地面上的烟头比周围绿化还多,墙壁上也画着一些不堪入目的画。

潘义有点担心的看向朱惟悲,因为朱惟悲十分讨厌回到这里。

可谁知朱惟悲像个没事人一样,拍拍他的肩说:“走吧,我饿了。”

潘义带着朱惟悲回到了他家。

一进门,朱惟悲就差点被地上的一沓纸绊倒,他稳住身形,饶有兴趣地看着屋内的陈设。

屋子又乱又旧,还很小。客厅内的沙发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书,放不下的就放在了地上,就连餐桌上也搭着许多书。

他走到卧室,把行李放到地上。

卧室比客厅要好许多,最起码书本都摆放整齐,书桌也很干净。

自朱惟悲进门以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就包围着他。

朱惟悲以为是原主房间的香薰,就没太在意。

潘义好不容易把沙发上的书移开,坐在沙发上大喘气道:“你怎么这么爱看书啊?”

朱惟悲随意的翻着书,“谁知道呢?”

原主的书除了学校必要的课本,还有许多关于信息素的医学方面的书。

潘义看了看表,叹气道:“惟悲,等会我姑姑过来,就先走了。”

朱惟悲抬头看向他:“好,你走吧。”

潘义走后,朱惟悲立刻开始收拾起了屋子。

朱惟悲把一堆书都分别放进了几个箱子里,在拿出最后一打时,发现了藏在书后面的几瓶不知名的东西。

朱惟悲拿起其中一瓶,想看看有没有标签,然而标签好像是被撕掉了,只留下一层薄薄的白纸。

瓶子里的液体无色无味,朱惟悲分别不出来这是什么。

很快,朱惟悲就把这些瓶瓶罐罐给忘记了。

直到晚上,朱惟悲才把屋子收拾好。

“呼……”朱惟悲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

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于是朱惟悲决定下去买点菜。

他跟着缺德地图绕了好久才绕到一家超市。一进门,超市里的冷气就让他原本焦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他看着指路牌,来到了二楼的生蔬区。

在当上漫画作者后,虽然时常不能吃上饭,但他还保留着以前的习惯,一有时间就自己做饭吃。

此时超市里并没几个人,朱惟悲没有了跟大妈抢菜的烦恼,很快就选好了菜,准备去收银台结账。

转角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朝朱惟悲的方向走来,而他也没意识到,就与那人撞在了一起。

两人都是闷哼一声,朱惟悲甚至摔在了地上。

朱惟悲很清楚的知道,他撞在那人的胸肌上了。

他抬头,朝眼前的男生望去。

这男生有一双十分凌厉的剑眉,眉下是深邃的双眼,眼眸宛如那静静的黑潭,深不见底。挺立的鼻子下是一张薄唇,整个五官看起来十分张扬,又带有些痞气。

朱惟悲瞪大双眼,心脏猛的一跳。

这男生长的简直是往自已性癖上撞!

在他身下躺着,看着他露出隐忍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吧?

朱惟悲收敛好自己脸上的悸动,等着眼前的男生拉自己起来,还能顺势摸一把小手呢。

可这男生却死死的盯着他,根本没有拉他起来的意思。

朱惟悲也不尴尬,自己撑着柜台站了起来。

“你没事吧?”朱惟悲对着男生温声说。

男生皱起眉,不耐烦的说:“你怎么回国了?”

朱惟悲有些惊讶,难不成是跟原主认识?

朱惟悲不动声色地把男生看了个遍,然后笑道:“在国外呆久了,发现国内更好,就回来了。”

男生嗤笑道:“不是怕傅闻城被抢走,没提款机?”

朱惟悲诧异的看着他。

白月光吊着渣攻,纯属是为了他的钱。这件事是个读者都知道。但书里的人物好像都对白月光上滤镜似的,都认为他是一个坚强温柔的人,所以喜欢白月光的人不少。

可眼前这位……居然能看出白月光的真实想法?

书里只有一位看破了白月光,不过只是出场了一次的mpc。

那时是修罗场,白月光,沈思倦,傅闻城三个人凑到一起了,而白月光还在莲言莲语:“我不是想拆散你们,我只是想融入你们,因为我太孤单了。”

傅闻城心生怜悯,觉得白月光实在是太委屈太懂事了,他正要抱他安慰,旁边就出来了一个人。

“你们都是智障吗?”

白月光愣住了,转头看向出现了男生,一瞬间,他就把那人认出来了。

宫锦言,跟他们一个级的太子爷。

学校不给组织什么校霸校草的评选,但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认定宫锦言就是他们学校的校霸。

他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你是没长脑子还是发育不健全,能有人看得上你也是个奇迹。”宫锦言朝傅闻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傅闻城立刻恼羞成怒:“你胡说些什么!”

宫锦言指着白月光说:“你俩的故事我算是在学校听过,你不就是想要他的钱吗?直说不就是了。”

白月光首先是震惊,然后立刻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我没有…阿城…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

傅闻城立刻安慰白月光,沈思倦在一旁看着他们卿卿我我,心里十分苦涩。

宫锦言瞅了他一眼,“不走?”

沈思倦苦笑了一声:“走。”然后往反方向走去。

也正是因为这一个剧情,白月光的真面目首次暴露在傅闻城面前,虽然傅闻城这次没有信,但在以后却会回味过来,也为后面的追妻火,葬场做了铺垫。

而那个出现一次就被称为鉴婊达人的宫锦言,现在就站在他面前。

朱惟悲算是知道宫锦言为什么没有扶他起来了。

宫锦言抱臂看着朱惟悲,看了眼他手里的菜,嘲讽道:“怎么?大少爷装不下去了?还是傅闻城那个傻,逼忘记给你钱了?”

朱惟悲好脾气的摇摇头,“没有,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大少爷。”

宫锦言似乎没料到他会说这个,呆了几秒后就大笑道:“哈哈哈哈不会吧,你不会真的被傅闻城刺,激到了吧?”

朱惟悲静静的看着宫锦言笑,默默的在心里犯着花痴。

宫锦言笑声低沉,还带着些磁性,笑起来的样子,更是把张狂这个词发演绎了极致。

宫锦言终于笑够了,他对朱惟悲露出嫌恶的表情:“你要怎么骗傅闻城跟我没关系,但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晃,恶心死了。”

朱惟悲歪了歪头,“这我可做不到。”

宫锦言瞪眼:“你……”

朱惟悲:“我要转回去上学,估计得天天见到。”说完,他走近拍了拍宫锦言的肩,看到宫锦言立刻跳开,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此时,宫锦言不得不承认学校里的人说的话。

朱惟悲,笑起来特别勾人。

宫锦言怒瞪他一眼,转身走了。

回到家,朱惟悲对着今天整理好的房间发呆。

他现在,已经正式的和书里的两个角色碰面了。

潘义,从他的第一印象来看,是个值得交往的好友。

宫锦言……

他看上的帅哥,居然是那个鉴婊达人,而他现在,就是那个婊。

宫锦言应该很厌恶他。

朱惟悲眯起眼,细细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

不过,驯服一只野兽,也很有趣不是吗?

先不说让宫锦言喜欢上自己,拐上,床总可以吧?

毕竟他也不想走什么心。

高中生罢了。

下意识的,朱惟悲想从口袋里掏出烟,结果在兜里摸了个空。

朱惟悲愣在原地,然后跌在了沙发上。

喉中的苦涩直冲大脑,眼泪如同离了弦的箭直直的落在衣服上。朱惟悲拿手接着眼泪,死死的咬着牙,不肯让自己哭出声。

他真的不是他了。他是小说中的朱惟悲。

明明以前的那个世界也没什么让人留恋的,可他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坚强的人不会轻易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但是偶尔一次,也是可以的吧。

第二天一大早,潘义就来到了他家。

朱惟悲顶着两个红红的眼圈,和潘义问了声好。

潘义吓了一跳,连忙问:“你,你怎么哭了?难不成是傅闻城?”

朱惟悲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气,咬牙切齿的说:“我不喜欢他了!别再跟我提他!”

潘义还想问些什么,但是看到他的状态,就把话噎回去了。

潘义手里抱着一个袋子,他拿出几叠资料递给了朱惟悲,朱惟悲问:“这是什么?”

潘义:“就是学校的一些资料,你签几个名就行。”

朱惟悲点了点头,从书包里拿出了笔。

潘义还在喋喋不休:“听说你被分到了带资进组那,你要小心点。”

朱惟悲抬头:“带资进组?”

潘义:“就是那个班全都是靠钱进来的,因为你情况特殊,就去了那个班。”

朱惟悲:“傅闻城在那个班吗?”

潘义摇摇头:“傅闻城成绩挺好的,不用靠钱进来。”

朱惟悲默默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潘义有些难过:“如果当时你没有去国外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上大学了……”

白月光比所有主要人物都大一岁,去国外学习了一年后回来便与主角攻受们同一个年级。

朱惟悲撞了撞他的肩膀,“你不是考了本市的大学吗?还是能常见的。”

潘义想了想,觉得也是:“那我一有空就去找你玩。”

朱惟悲笑道:“我这个苦逼的高三狗。”

潘义目瞪口呆的望着朱惟悲。

朱惟悲:“你怎么…这副表情?”

潘义:“你以前都不会这样说话的!”

朱惟悲:“……”

潘义:“你以前说话都特优雅!像苦逼这两个字是绝对不会说的!”

朱惟悲:“……”

意思是说我不优雅呗?

也不怪潘义这么说,白月光以前确实挺装的。明明穷到死,却偏偏要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大少爷,吃的用的都往好的贵的选。

两人又聊了一阵,朱惟悲向潘义了解了一下学校里的事,就把他赶走了。

潘义扒着门框,夸张的喊道:“你怎么用完就扔!”

潘义走后,朱惟悲对着全身镜仔仔细细的欣赏自己的新身体。

这句身子和他前世一样,身高都是一米八。但身材并不瘦弱,反而附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朱惟悲摸了摸自己薄薄的六块腹肌,留下了幸福的泪水。

前世的他经常生病,在药的副作用下,成功的把自己养成了一个弱鸡身材,看起来一阵风都可以把他吹倒。

现在有了这种好身材,他还怕撩不到汉吗!

朱惟悲对着镜子扬起了一个笑脸。

那笑容既纯粹又媚人。

明明是两种刚好相反的词,在他脸上融合的并不突兀。

一阵清脆的铃声打破了沉默。

朱惟悲拿起手机,发现是一个备注为“药”的人给他发消息。

药:“你要的东西到货了,下星期五记得来取。”

朱惟悲皱眉,开始回忆书中的白月光是否有身体上的疾病。同时,他也问起了价钱。

药:“你不是已经付过了吗?”

朱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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