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已完结 时间:2024-11-08 19:41:57
第一章
我妈命丧虎口时,他在陪小青梅
和老公带我妈去野生动物园自驾。
中途他接到小青梅电话,强行把我和我妈推下车。
我含泪求他,“周围有许多猛兽,你这样做我们会死的!”
他却责备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争风吃醋?微微心脏疼,她需要我。”
“你可是动物饲养员,怎么会有事?”
无论我怎么哀求,他还是用力甩开我的手,毫不留情开车离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刚一离开,蛰伏在周围的猛虎,就朝我和我妈张开了血盆大口。
血,到处都是血。
老虎被救援人员和饲养员带走的时候,我正手脚并用,爬到我妈身边。
我浑身颤抖。
我不敢碰她,不敢看她。
妈妈用带血的手缓缓摸着我的脸。
“曦曦,曦曦别哭,妈不痛……”
一身白大褂的人出现在我眼前,我哭着求他。
“屿川哥,救救我妈,救救她……”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离开那里的了。
我只知道我的精神错乱,语无伦次,直到上了救护车,得到医生会全力救治我妈的保证后,我才彻底晕了过去。
我带着这样的希望从无边无际的噩梦之中挣扎出来。
可我醒的时候,医生告诉我,我妈快不行了。
我冲到重症监护室里的时候,我妈已经连呼吸都很微弱了。
她依旧慈爱地对我笑,一个很艰难很痛苦的笑容。
她好像知道自己要死了,看着我的眼中无尽悲伤,“曦曦,禹淮呢?妈……不放心……”
我拼命摇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我知道,我知道妈妈不放心什么。
我慌乱地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嘟——”
很快就被挂断了。
我的心越跳越快。
接电话,接电话啊冯禹淮。
怎么办?每一个都是毫不犹豫地挂断。
直到我打到第十次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可不等我说话,他的训斥劈头盖脸砸来,“我很忙,你是要死了还是赶着去投胎一直打个不停,要死就快点,别来烦我。”
不想我妈带着遗憾离开,我哭着哀求他:
“我妈不行了,她想见你最后一面,我没骗你,求你快来……”
可他不信。
“为了骗我回去连你妈都诅咒,乔曦你能不能少玩点幼稚把戏!”
他直接挂断电话,把我拉黑了。
我不敢去看妈妈的眼睛,我怕看到她失望痛心的眼神。
她哑着声音,气若游丝地跟我说:“曦曦,妈妈希望你幸福……”
她连手都抬不起来了,我不敢用力握她的手,我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拼命地向她保证,“会的,我会的,妈我会跟冯禹淮离婚的,你放心,我会幸福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明明老虎最先撕咬的是我啊!
可我的妈妈为了救我,不顾一切冲上去,硬生生把所有的攻击引向了自己。
可她救下了我,却在生命最后时刻,还要承受我丈夫的恶言恶语。
胸腔里的空气仿佛一下被抽光,快要窒息。
这时候,白微微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是冯禹淮和她的合照,她正对着镜头,怀中抱着一只戴着生日帽的狗,而冯禹淮正在侧眸注视着他们,眼里是温柔的情意。
【不好意思啊乔曦,禹淮帮我家lucky庆祝生日,才没及时接到你电话。】
【听说你妈快不行了,我都劝他赶紧回去看看你了,但他非坚持说lucky的生日比较重要……】
【你别怪禹淮,都是我不好,要骂你就骂我吧。】
我好像陷入了一种如时间停滞般的麻木里。
我的眼睛看不到了。
我的耳朵听不到了。
我整个人都没了知觉。
我慢慢跪了下来,死死按住胸口,一股难以控制的腥甜在我口中蔓延开来。
在医院住了一周后,我才回家。
刚打开门,就听到冯禹淮和白微微嬉笑的声音,他们正在扔着球逗弄那只狗。
冯禹淮一见我,立刻皱起眉头:“怎么才回来,这几天跑哪鬼混去了?”
我没什么表情地越过他,直接进了房间。
将东西收拾好后,我拎着行李箱出来。
白微微朝我打招呼,“乔曦,你这是要出差吗?我刚做好饭,吃了再走吧。”
我充耳不闻,冯禹淮见我冷待了她,立刻就怒了。
不由分说拉过我,粗暴地把我按坐在餐桌前,“你这是什么态度!微微特意给你做的,你必须吃!”
白微微笑着坐下来,端起一杯酒,“乔曦,我知道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我跟你赔罪,你别怪禹淮了好不好?”
“你不用跟她道歉,是她无理取闹。”
我没有动面前的酒。
冯禹淮冷脸斥责,“微微都喝了,你为什么不喝?你就那么金贵吗?不就是那天没陪你和妈逛完动物园吗?这么点小事你至于闹到现在吗?”
小事?
我麻木地盯着他,忽然笑出了声。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我的衣襟。
这些天哭得太多次了,眼角被眼泪滑过时,一阵细细密密的刺痛泛起。
就像无数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我沙哑开口:“冯禹淮,我妈没了。”
冯禹淮狠狠皱着眉,“乔曦,你是不是有病?”
“这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吗?”
我凉薄地笑了笑。
摸到了桌子上的包,有些艰难地从中翻出一份文件来。
我用尽全力,将它甩到了冯禹淮面前。
“冯禹淮,离婚吧。”
冯禹淮没当回事,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用离婚拿捏我?可你离不开我的乔曦。”
“今天你必须把这酒喝了,菜吃了才能离开。”
他说着,直接端起酒捏住我的嘴巴灌了下去,我被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又夹着菜往我嘴里塞,“吃!你不吃微微会伤心的。”
“让你喝酒吃饭,又不是逼你去死!这副样子给谁看?我今天要好好治治你这矫情的病!”
冯禹淮抓着我的脑袋不让我躲,我被塞了满满一嘴,快要窒息。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有一股反胃的感觉涌上来。
我吐了。
自从妈妈去世后,我就没怎么吃过饭。
胃里没有东西可以吐,除了酸水,还有血丝。
冯禹淮洁癖很严重,见我这样,他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吐到喉管灼烧般刺痛,才停了下来。
白微微猛地站起来,哭着道,“乔曦,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可也不至于这么侮辱人吧?不想吃就直说,为什么要吐了毁我一桌菜?”
冯禹淮见她哭了,自然心疼极了。
厉声呵斥我,“乔曦,你别欺人太甚了!跪下给微微道歉。”
他说着,强硬将我往下按,我拼命挣扎。
冯禹淮一脚踢在我腿弯处,一只膝盖重重砸在地上,钻心般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
白微微弯下腰装好人,“禹淮算了,乔曦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我听不到她的话,却一眼看见了她脖子上的平安扣。
我刚才在屋里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的平安扣。
我瞳孔微缩,额头直跳。
那是我妈请大师开过光,求来保佑我平安的。
她说,这枚扣子就代替她陪在我身边,看到玉扣就跟看到她一样。
我猩红着眼扑过去,伸手去摘,白微微吓得尖叫。
冯禹淮立刻扯着我的胳膊将我拉开,“乔曦,你不要发疯!”
我抬头,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冯禹淮脸色骤变,杀人般的眼神盯着我,白微微立刻心疼地捂着他被打红的脸:
“你有气冲我来,别打他!”
我拼命压住眼角的泪,指着她脖子上的玉扣道:“给我摘下来。”
她的手摸着玉扣,委屈地看向冯禹淮。
我不跟他们废话,上手直接去抢,白微微拼命护着玉扣。
冯禹淮则是一把推开了我。
而我倒下去的瞬间,手抓到了桌布。
骤然间,屋内响起碗盘碎裂的声音,我狼狈地倒在了碎片之上,血水将瓷白的碎片染得通红,我竟然不觉得疼。
我费力地爬了起来,用尽全力将白微微撞倒在地,按着她的脖颈一把将玉扣拽了下来。
她发出一声惨叫后,冯禹淮震怒之下,一脚将我踹了出去。
我摔倒在地,眼冒金星地躺在地上,手中紧紧捏着玉扣慢慢将它放在心口处,心中默念着妈妈。
冯禹淮走近我,“把它给我。”
他正在气头上,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用力去掰的手指。
我死命地攥紧拳头,试图抵抗,可他生生掰折了我的手指,我感觉不到疼痛,我只眼睁睁地看着他把玉扣从我手中夺走。
“为了一个玉扣,竟敢伤害微微,那就别要了!”
下一秒,他在我面前生生地将平安扣用力掼摔在了地上。
我的脑袋瞬间空白,散落的碎片在眼前溅落。
眼前一片模糊,耳边是嗡嗡的声音,我跪了下来,慌乱地想要去抓住那些碎片。
耳边恍惚响起妈妈那句,“看见平安扣就跟看见妈妈一样。”
妈妈,妈妈……
我颤抖着张开嘴,声嘶力竭,疯了般地去吼去喊,却最终恍恍惚惚地发现,自己竟发不了任何声音。
冯禹淮安抚着身旁的白微微,“这种女人,给她点教训就老实了。”
冯禹淮走过来,声音低沉:“知道错了吗?”
我有什么错?
我笑出声来,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嫁给了冯禹淮,害死了我妈。
我真的错了,错得离谱,错得荒唐!
“你笑什么!”
冯禹淮走近我,却突然注意到我被血染红的衣服,瞳孔微震,“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他声音发颤,有些慌乱地伸手抱我,“我带你去医院。”
可就在这时,白微微啜泣的声音传来,“禹淮,我的脖子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冯禹淮几乎是毫不犹豫就丢下我,抱起白微微往外走。
“微微她身体不好耽误不得,你自己叫个救护车吧。”
我静静地躺着,没有一丝力气。
最后,是陆屿川联系不上我,找到家里。
一进门看到我躺在血泊里,连忙把我送到了医院。
我在医院住了几天后,冯禹淮才姗姗来迟。
一进门他就扔给我一个盒子:
“住了这么久,你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上次是我过分了,你不是一直想要这款积木吗?打开看看喜欢吗?”
盒子差点砸到我脸上,我不想节外生枝,一声不吭地将它放到了桌子上。
冯禹淮见状,继续道,“既然你收下了,就跟我去乖乖给微微道个歉。”
“你那天太过分了,吓得她差点心脏病发。”
我无所谓道,“哦,差点儿啊,那真是可惜了。”
“乔曦!”冯禹淮怒了,“以前你明明心地善良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今天你必须去给微微道歉。”
他一把将我从病床上拽起来,不顾我的挣扎,拖着我往外走。
我摔在地上,刚愈合的伤口瞬间裂开。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人给拉开。
“曦曦,我买了新鲜的粥,你伤口复发,只能先喝点粥了……”
冯禹淮看了一眼推门而入的陆屿川,忽然有些嘲讽地嗤笑一声:
“乔曦,那天突然跟我提离婚,是因为他吗?”
“我还没死呢,你们就这么不要脸地搞在一起了?”
“当初信誓旦旦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你的一辈子是不是有点短啊?”
明明是他跟白微微纠缠不清,现在居然倒打一耙污蔑我。
我的呼吸忽然开始急促起来。
我抓过随手抓过桌上的水杯,一股脑朝冯禹淮砸了过去。
可我没力气,打偏了。
陆屿川推开他,将我从地上抱起来放回床上。
回头面向冯禹淮,拳头握得很紧。
他想打冯禹淮。
可他是医生,这是医院,他的身份不允许他犯错。
我对他摇头。
这却**到了冯禹淮,“在我面前毫不遮掩地眉来眼去是吧?”
“好好好!”他拿出手机,“我这就打给你妈,问问她教了一辈子书,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儿来?”
他怎么好意思提我妈?
我情绪失控,字字泣血:“问?怎么问?”
“我妈没了,她走了,她死了!”
这个“死”字,是我一直不愿意提及的字眼。
如今在冯禹淮面前,我又一次让自己千疮百孔。
“乔曦,你是有多心虚,居然为了掩盖你出轨的事实,连你亲妈都诅咒?”
冯禹淮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我妈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渐渐烦躁起来。
这时,查房的护士推着推车走进来:
“她妈妈被老虎咬了,刚送到医院就没了,你是她的家属,这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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