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别虐了，王爷已经战死了

突如其来的响声，吸引了大殿内不少目光。

“一时手滑。”楚衍倏尔一笑，没去看地上那些碎片，撩开衣角，单膝跪地，朝着上方道：“臣弟知罪。”

“听闻瑞王爷自小在冷宫长大，多半是没见过这杯子吧。想来也是，这杯子精巧得很，若是不控制好力度，稍一用力就能捏碎了。”

充满恶意的男声在殿内缓缓响起，众人抬眼望去，见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眉目微挑，虽是偏着头和后方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说话，声音却放得不低，恰巧让周围一圈人许多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竟是太子？

少年虽着一身常服，也不在自己该在的位置上坐着，眼尖的人还是认了出来。

众人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胆子小的，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这场宴席，是为祝贺瑞王爷大胜归朝，太子竟当面给他难堪，未免太狂妄了些。

原本和他交头的那人哪敢回话，当下就哆哆嗦嗦跪了下去，“陛下饶命，王爷饶命……”

“楚言，放肆！”

帝王含着威严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声音凌厉，像是动了怒，“怎对你皇叔如此无理！”

当今陛下，后宫佳丽三千，偏偏只得了这么一子，平日又溺爱居多，是以并不成器。

若不是怕朝中后继无人，太子之位，怕也是轮不到他身上。可偏偏，天时地利人和，太子楚言占了个干净。

被凶到的楚言怵了一下，仍不服气道：“父皇凶儿臣作甚，儿臣说的又有何错？”

他一手指了楚衍，“他一个丫鬟之子，若不是您给他那么一个机会，他怎么可能站在这里？又怎么被本殿称一声皇叔！”

三皇子楚衍生母本是伺候先皇的丫鬟，使了些手段与先皇春风一度，本是随意封了个不大不小的常在。

不成想，这人倒也幸运，竟有了皇嗣。

先皇积疾已久，听闻此事龙心大悦，那宫女从常在被封为妃位，成了一宫之主，一时之间身份水涨船高，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可惜，她也命薄，生下了三皇子楚衍之后，没过多久，就去了，当真是没有享福的命。

没过多久，缠绵病榻已久的先帝薨逝，年弱的三皇子无人照拂，在冷宫中受尽了冷眼，悲惨度日。

众人以为这位皇子早早丢了性命。

可一年前，边关被犯，朝中之人惶恐不安，踢皮球似的你推我我推你，闹了大半个月，竟发现无人可用。

此时，楚衍忽然站出来，自请领兵前往。皇帝大悦，这才封了个瑞王爷的称号。

本以为不过是绣花枕头，没想到接连告捷，在朝中才渐渐被人熟识，有了一席之地。

此等皇家辛秘，被后宫众人津津乐道许久，可事关皇室威严，也从来没有人搬到明面上来讲。

是以，太子这话一出，殿内跪了一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楚言！朕看你当真是无法无天了！来人，将太子带下去，面壁思过两个月！”

呵。

楚衍低头，遮住眼底的讽意。

“不用了。本宫自己走。”

气势汹汹地推了一把侍卫，楚言狠狠地刮了瑞王一眼，恨恨地离去。

“阿衍，此事，太子不懂事，朕代他向你道歉。”

帝王歉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楚衍扯了扯唇，语气淡漠，让人听不出情绪，“陛下因何道歉？左右太子说的也没错，不是吗？”

他竟是认了那些话！

众人惊愕，窃窃私语起来。

楚衍环视了一圈，执起酒杯一饮而尽，“左右这里也不欢迎臣弟，那臣弟，先行一步了。”

＊＊＊

楚衍在御花园转了一圈，刚准备回去时，灌木丛中传来一丝轻微的异动。

他目光冷了下来，“谁在那里？”

“是我。”

藏在其中的身影动了动，而后熟悉的声音响起，微风拂动，随后一身浅紫襦裙的女子走了出来。

没想到是她，男子眸子转了转，“你来做什么？”

“本宫……”关疏月面上尴尬一闪而过，理了理略微凌乱的衣裙，轻咳一声，“路过。”

“呵。”

楚衍忽然上前一步，朝她伸出了手，关疏月一惊，下意识退了半步，男子动作更快，手落在了她的耳根处，“烫的。”

再次看向她时，眼神似笑非笑的，“关疏月，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连谎话都不会说。”

被人当面戳破，关疏月脸红了些，见着他挨着自己这么近，毫不客气地拍下他的手，“王爷，你该唤本宫皇嫂。”

楚衍面上的笑耐人寻味，手一伸，将女子的腰搂在怀里，细细摩擦着，“皇嫂。”

“你干什么？”关疏月僵了僵，接着费力挣扎起来。

这里是御花园，来来往往的宫女必不会少，他胆子怎么这么大！

楚衍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唇瓣贴着女子小巧的耳垂，一口含了进去，“皇嫂不是来找我的吗？”

两人昨夜才做了那般事情，这下子温热的呼吸扑撒在她脖子上，引起一阵阵颤栗，关疏月僵在原地。

“关疏月，你果然还是在意我的。”

从前便是如此，他被那些不长眼的奴才羞辱，她也是这么悄悄跟过来的。

关疏月反应过来，“你炸我？”

楚衍低低一笑，放在她腰间的手逐渐收紧，“那又如何？”

总归她是来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话一出，女子面上的娇羞不见了，伸手推开他，开口时声音很平静，“你能给我什么，你虚无缥缈的、不值一文的爱情？”

长痛不如短痛。

既然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干脆，就别给对方留什么念想了。

手心空落落的，楚衍面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可你不是……”

“是，我是跟来了，那又怎么样呢？”

“可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安慰你？”

关疏月嗤笑一声，看着男子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楚衍，你听清楚了，从前种种，皆是虚妄，不过是我无聊时的差遣，我对你，从未有一丝一毫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