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已完结 时间:2023-12-13 15:07:31
打死蟑螂后前男友没了
严舒这辈子,有三次对不起我。
第一次是他护着的女孩儿,把钱一张张扔地上,让我去捡。
第二次是我需要他的时候,他为了白月光,陪别人喝了一夜的酒。
第三次,是我想和他重新开始时。
他死了。
01
我听见那个声音的时候,正摸黑在冰箱里翻吃的。
没有开灯,出租屋里漆黑一片。
冰箱开着,闪着蓝莹莹的光,像极了鬼片现场。
我抱着一袋酸奶、一盒没吃完的南瓜巴斯克,打着呵欠往卧室走。
就听见一个声音从沙发传来:「闻枝枝,闻枝枝。」
我脚步停了。
寒意从头发丝蔓延到脚后跟。
我特么…一个人住啊。
那个声音很焦急:「你开灯,你先开灯!」
我开了灯。
沙发上空无一物。
不对,似乎有一个小黑点在蠕动。
一只拇指大的蟑螂,正直起身子面对着我。
它的触须一抖一抖的,好像很激动:「是我!严舒!」
我掐了掐胳膊。疼。
我扔下心爱的巴斯克,噌一下跳开,手握杀虫剂,重新回到客厅。
小蟑螂还在,它好像很忧伤,身子趴了下去,触须也不再抖动。
「真的是我啊!枝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醒来就变成了…」
杀虫剂喷洒在空中的声音,好似仙乐。
我看着那只蟑螂在喷雾中逐渐扭曲,最后一动不动。
严舒是吧。前男友罢了。
爱过,但不多。
02
回到卧室时,我仍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毕竟我和严舒已经分手两年了。
且分得相当难看——
严舒喜欢了别人,我一直都知道。
但我万万没想到,她会在我生日这天,回复我发给严舒的微信。
「嫂子,严总在忙,晚点回你。」
「他在干嘛?」
对方沉默了下,好似不是故意想告诉我:「我烫伤了,严总在给我涂药呢。」
她拍了张照片给我——一双光洁**的脚丫。
我止不住恶心,反手将聊天记录发到我和他都在的同事群:
「诸位,这是你们的公司文化?」
基于此,就算他变成了蟑螂,也不至于翻山越岭半夜来找我。
虽然……刚开始时,我和他,的确也轰轰烈烈恋爱过。
大一下那年,我去食堂打饭,他拦住我:「闻枝枝,你想挣钱吗。」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海报:「你看看,海大第三届诗词大赛。」
「然后呢。」
「咱班蒋倩也要参加,但缺一个队友,你能陪她组队的话,我给你一千块钱。」
「就这样?」
他脸红了:「不,不是。拿奖倩倩自己就行,你在旁边当背景,问到的都得答不出来。」
他小心翼翼看着我,好像生怕我一巴掌给他抡死。
「你说这话,被人打过吗。」
「还没有…但是也没人答应。」
「没答应就对了。」
我斜眼看他:「都是大学生,还能为了这千八百的,把脸扔地上踩?」
「要我去行,得三千。」
我伸出三个手指头。
他愣住了。
继而狂喜:「行行行行行,三千成交!」
03
我以为既然严舒都这么说了,那蒋倩就算不是在世张爱玲的水平,拿个第一也应该是轻而易举。
万万没想到,第一关第五题,她就答不上来。
——诗句「淡扫蛾眉朝至尊」与下面哪一位历史人物有关?
我眼看着她手往「王昭君」上点,心跳如雷鼓。
这第一名可还有五千块钱的奖金呢!
我假装不经意,把她手往下一拨,直直点到了「虢国夫人」上。
「什么国夫人,跟个韩城人似的,闻枝枝你是不是故……」
她急得上手来掐我,就听主持人说:「恭喜蒋倩队顺利答完第一关所有题目。」
她把手又放了回去,一挑眉:「还有点实力哈。」
我点头哈腰:「不及您、不及您。」
离下一场开始,只有十分钟休息时间。
我心疼得紧,我想要钱。
我偷偷摸摸给金主爸爸发短信:「班长,第一相当危险,您看是否调整作战计划?」
他在场下当观众,大屏幕上清清楚楚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过了老半天,回过来四个字:「随机应变。」
好嘞您!
于是下一场开始,我一路猛冲到了最后。
最后一关是飞花令。
我一挑三打完场上所有队伍。
全场起身鼓掌。
我想着即将到手的一等奖奖金,笑得香甜如蜜。
一回头,蒋倩脸色铁青。
04
那天严舒付钱给我的时候,起码叹了五口气。
我安慰他:「要不去南门吃个小火锅,我请客。」
他皱眉看我半天:「好。」
隔着一桌烟雾缭绕,我疯狂给严舒夹菜:「班长您多吃点,下次还有这种好事,随时找我。」
快吃完时,严舒问我:「闻枝枝,你很缺钱?」
我捞着肉:「我爸没了,妈躺在医院里,每个月1W5的住院费。」
他顿住。
老半天,又叹了一口气。
那之后我和严舒关系近了一些,蒋倩需要代选修课、代体测的时候,他总找我。
而我和他的第一次争吵,爆发在大二刚开学时。
学校拨下来一笔奖学金,班上有三个名额,每人六千块。
最后敲定下来的待选名单上,有我和蒋倩在内的五个人。
五选三,采用的是全班投票的方式。
蒋倩和另一位女生落选。
看到结果的时候我长舒了一口气,有了这六千块,这个月我就可以少接一份**。
冬天还没彻底过去,那一份饭店洗碗的活,让我长了满手的冻疮。
涂冻疮药的时候我还在哼歌,想着还能再添件外套,接下去的春天就不用花钱买新衣服了。
结果第二天,公布出来的最终名单。
蒋倩上了,我被刷了下来。
我要去问辅导员,室友拉住了我:「你别去了,是班长找老师改的。」
「严舒?」
「听说昨晚上蒋倩在他宿舍楼下哭了可久,他给导员打了电话,回来就把评分规则加了一条辅导员评分。」
我秒懂。
因为**的原因,我几乎不参与班上活动,辅导员一向不太喜欢我。
05
我浑浑噩噩回到宿舍,还是想不通,给严舒打了电话。
他来找我。
我问他:「蒋倩很缺钱吗。」
他不解:「哈?」
「你花三千块就为逗她开心,而她——那五千块的奖金,她拿了一半,随手就请宿舍吃饭唱歌花光了。」
「钱对你们来说,是不是一点也不重要啊?」
「可是严大少爷你知道吗。」
「这六千块,能让我这个月吃上饱饭,能让我在凌晨两点前睡觉,让我去医院时不用被护士骂每次都是最晚交钱的那个!」
我说到一半就嗷嗷哭了起来。
那天的风好冷啊,我脸上全是泪,被刮得生疼。
我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结果没想到,我质问严舒的场景被人拍下来,发给了蒋倩。
当晚蒋倩就来宿舍找我。
她手里拿着一沓现金,趾高气昂:「闻枝枝,你很缺钱?」
我皱着鼻子想笑。
少爷和小姐,问话的方式都一样。
我点头:「是很缺,您有事?」
她冷笑着:「不就是钱嘛,这六千块也就够我买件衣服的。」
她抽出一张来,拍拍我脸:「赏你了。」
然后一张接一张,往我身上砸。
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有本班的,也有不是本班的。
一片「嘘」声中,我蹲下身,把大红的钞票一张张捡起来。
我告诉自己,在温饱面前,一点点面子不算什么。
06
原本心情还好,想到这些有些难过,洗洗就爬上床睡觉了。
明天周一,得早起,我抱紧我的小被子。
第二天我和客户吃了晚饭才回家。
吃的火锅,身上一股子辣味儿,回家我就赶紧脱衣服。
衣服脱到一半,我又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枝枝——闻枝枝。」
我僵住,头皮一紧。
不会又是蟑螂吧?我真的不喜欢蟑螂啊!
我小心翼翼转过头。
还好,不是蟑螂。
一只灰色大扑棱蛾子,扒在窗户上,翅膀一扇一扇。
它还在喊:「我是严舒啊——」
说实话,蛾子我倒不是很反感。
于是我走了过去,还问了它:「你是严舒?」
它翅膀扇得更猛了:「对对对对我是你的舒舒啊。」
「可是严舒」我捏捏它翅膀,「我们已经分手了。」
它沉默了。
过了十来秒,它问我:「你能不能亲亲我。」
……我又想打死它了。
它拼命叫我:「枝枝!公主亲了王子——」
「那是童话!」
它飞了起来,直直朝我扑过来。
然后停在了我嘴上。
三秒。
三秒是我对这个蛾子严舒的耐心极限。
三秒后,我揪住它翅膀扔了出去。
它扒在吊灯上,嘤嘤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还没变回去。」
我不理它。
它又飞了过来:「枝枝我饿了,我想吃苹果。」
我可能是脑子有病了,我竟然真的给它削了一块苹果。
它吃完苹果,心满意足,又开始絮叨:「枝枝,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好问题!我眯起眼,终于没忍住,一巴掌给它拍扁了。
「你是不是,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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